吴维坐在马背上微眯眼眸打量了一眼裴疆,
裴疆低头敛目,收敛了身上气息。
过去的许多年中,因着每一回裴疆都能顽强的活下来,所以猎场的每一次狩猎都会以裴疆作为头筹,以猎得八十七号为荣。这也因着让裴疆明白越是锋芒显露的,便越会成为靶子,所以裴疆有时候也会故意受些伤,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从而再让他们对他放松警惕,得以继续活命。
片刻后,吴维才笑道:“希望玉家姑爷不要让我失望。”
裴疆低头应道:“承蒙总兵大人看得起在下。”
吴维轻嗤一声,随后勒住缰绳,下令:“出发。”
也不再看裴疆,径直策马而去。
这时裴疆才抬起头,眼神沉着凛冽。
吴维与那些眼高于顶的猎场贵胄没有什么分别,也有着一样的虚荣心。
翻身上马也随着而去。
吴维原来说的是让裴疆去指导一下他那些学艺不精的将士,但他口中所谓“学艺不精”的将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和那个词半点都沾不上边。
吴维坐在席上,姿态闲适的观看着下边被十个精悍将士围着裴疆,抬起手压了一下。
身边侍卫会意,下了台子,走入了那些人其中。
“这位是裴疆,身手极为了得,是总兵大人特请来指导各位的。”
这时有人不满得嚷道:“指导前也应当让我们大家伙见识一下他的身手如何了得,这样我们才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
裴疆岂会不知这都是他们合计好的?但还是上前一步,面色淡漠道:“那便请问各位多指教。”
裴疆的话一落,就有一个身形比他高壮了许多的彪悍大汉大喊了一声“得罪”,随即直接冲上朝着裴疆出拳。
一开始便示弱,只会让人怀疑,所以裴疆俐落避开,同时抓住了大汉那粗壮如腿的手臂,往前一拉,大汉往前踉跄了几步,脸上染上了恼意,转回身子继续用蛮力出拳。
此人看着身形高大,力气奇大,极具震慑,可手脚不够灵活,且功夫底子更不行,但凡厉害些的人都能赢过他。
这先上的大汉,显然只是个试探的幌子。
吴维生性多疑,裴疆若在这个大汉手下落了下风,他还真会有所怀疑。
吴维看着裴疆手一压那大汉肩头翻身到了背后,随即一脚扫过大汉的腰侧,那高壮如巨人的大汉身体蓦地腾空,直接飞出了数丈之外,落地之时“砰”的一声巨响,还扬起了一阵黄土沙尘。
吴维见此,继而扬了扬手。
这时,又有两名将士攻上前去,裴疆依旧没有落于下风,直到后来又有两名将士拔了刀子攻上去。
四个人一块围攻裴疆,裴疆被逼到一个围观的将士身旁,趁其不备把对方挂在腰间的长刀给拔了出来。
裴疆的刀在进营之时便被收了,说是凡是外者进营者,不得佩戴任何兵器。
长刀拔出握在手中的瞬间,裴疆微微拧眉,视线的余光多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长刀。可不待他多想,一把利刃挥来,裴疆立即用长刀抵挡。
就在此时,另外三人也随即攻了上来,裴疆的眼眸微微一沉。
是时候了。
把身前的将士踢了出去,转为与赤手空拳的将士交手。而另外一个手持着刀的将士便抓住了这空隙,立刻朝着裴疆的手臂挥刀而去。
裴疆似乎已经算计好了,脚步微退半步。在旁人看来,他是在躲避,但事实上他只是为了让自个的伤势轻些才退的半步。
刀子落下,从裴疆的手臂划下,一直延续到了小手臂上。
这刀划了裴疆大半条手臂。
尽管如此,他们的攻势依旧没有减缓,在裴疆受伤的同时,另外一个将士的往裴疆的胸口上重重踢了一脚。
那人的鞋子底部打着铁板,一脚上来,伤害极大。裴疆连退数步,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那几人似乎还想继续打下去,台上的吴维淡淡的开口:“住手。”
几个人几乎同时收了手,退回了队列之中。
虽然裴疆落了伤,但他们几人身上也都带了伤,没有一个是全身而退的。
吴维站了起来,从台上走了下来,站到了那些将士的身前,怒声呵斥:“我何时教过你们以多欺少了?!”
与裴疆交手的几人非常配合的低下头,抱拳认错:“属下等知错,请总兵大人责罚。”
吴维装模作样的冷哼了一声,转回身看向捂住胸口,脸色苍白的裴疆,随即与身旁的将士喊道:“还不快些把玉家姑爷扶下去,喊军医来看看伤势!”
列中两个将士忙上前欲扶住裴疆,裴疆抬了抬手:“不必扶,我可以走。”
猛咳了数声,随之朝吴维拱手:“让总兵大人失望了。”
吴维忙道:“是我这些将士胡闹,你且先下去看看伤势再说。”
随之将士把裴疆领了下去。
看着裴疆离开后,吴维脸上的表情才渐渐变为轻蔑。
吴维的侍卫上前,在他身旁说:“那姓裴的功夫确实不差,但说猛如虎兽,着实太过了。”
吴维把玩着指上的玉扳指,微眯眼眸思索了半晌后,才道:“无须再多在意他,让玉府的人紧盯着玉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