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还有那熟悉的暖香,都让裴疆想起了方才看的绘本,每幕面画印在自己的脑都似鲜活的般,让他的血液沸腾,气息粗沉。
双晦暗的黑眸,在黑暗之紧紧盯着玉娇。
玉娇惶恐不安的问“裴、裴疆,你、你想做什么……”
几乎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裴疆贴近玉娇,几乎鼻尖对鼻尖,声音低沉喑哑的唤了声“小姐”。
他呼出的气息全数落在了玉娇的脸上。
玉娇怕得浑身颤抖且不敢呼吸,觉着要窒息的时候瞬间想到了先前梦到过的景象。
她被裴疆抵在窗口,裴疆也是用着这般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喊出她的小名“娇娇”的,而接下来他紧紧抱住她,做些让人害怕却也面红耳赤的事情……
想到此,玉娇真的被吓得哭出来了。
泪珠在眼眶打转了,声音带着哭腔“你、你发誓过绝对不会欺负我的,你欺负我会、会天打雷劈的!”
裴疆呼吸逐渐加重,嗓音低哑“小姐莫怕,奴不会欺负小姐的,但小姐应过奴个要求的,奴现在提出来,小姐能否答应?”
玉娇觉着自个就像是被按在了砧板上的鱼样,随时都会被人切成鱼片儿。现在别说是个要求了,只要他不会像梦那般欺负她,她十个要求都会答应!
“你说,我全答应你……”
玉娇忽然后悔这般信任裴疆了,她怎知道前些日子那么乖那么听话的裴疆竟然会这样对她?!
玉娇惊怕得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那奴想要小姐……嫁给奴可好?”
玉娇正哭得可怜,但听到裴疆这话却是直接愣住了。
在玉娇惊愕之时,裴疆慢慢的道“奴喜欢小姐。”
玉娇的眼睛渐渐的瞪得很大。
裴疆喜、喜欢她?!
这话如块巨大的石头猛地落入水,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现在两人的只差没鼻尖相触了,互相呼出的气息都落在对方的脸上。裴疆感觉到那微温微湿的气息,顿时觉得喉咙更干,身体也更燥了。
许是身体更热了,裴疆的喘息也重了许多,问“可以吗?”
玉娇稍稍回过神了,听到他问的话,斩钉截铁的道“不行!不可能!绝对不可以!”
惊慌害怕是何物,玉娇差些都忘记了!
裴疆俨然没听到,只想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继而再问“可以吗?”
缓过神来的玉娇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下又慌又怂了回去。
虽惊慌不已,但也还是闻到了裴疆身上那淡淡的酒气。
玉娇猜测裴疆现在约莫是喝醉了,脑子定然不灵光了,许是自己哄他几句,他就会把自己放了。想到此,玉娇暗暗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所以便边挂着眼泪,边抽抽搭搭的哄他“你、你先松开我,我再回答你……”
裴疆闻言,沉默无语,似乎在思索。
按下惊恐,玉娇再接再厉的诱哄“你若是肯松开我,我、我就好好考虑……”
话落许,裴疆手上的力道松了许多,而后真的松开了她,微微退了步。
玉娇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抽噎道“你再离我远些,你这样近,让我有些害怕。”
裴疆静默片刻,依言后退了步。
就在裴疆后退的那瞬间,玉娇想都没有想,瞬间夺门而逃。
看着人逃走,裴疆却是动不动的。
半晌之后,手掌覆上了自己晕眩的额头,闭上双眸,继而深深的呼出了口浊气。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幽暗的双眸多了丝清明。
裴疆清楚自己很不对劲,平时自己决然不会这么的冲动,而且他的身体紧绷得难受,下腹也烧得难受。
那杯酒,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缓了晌之后走出了小屋,来到井边打了桶冷水,直接从头淋了下来。
秋季入夜偏冷,所以井水冰冷得让人寒彻全身,寒到骨子里。
淋了桶又桶,直到两桶水冷水下来,情绪与紧绷着身体才冷静下来了些。
那边被吓得落荒而逃的玉娇,方寸全乱的跑回了自个的屋子,直接上了床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蒙在了被子。
桑桑端了水进来,发现主子已经躺下了,便熄了盏灯,随之端着水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而此时在被子缩成团的玉娇,眼睛红红的,更是心有余悸,身体颤抖得极为厉害。
比起害怕,现在让玉娇更为震惊的,是裴疆说喜欢她的这件事情。她直觉得裴疆不可能喜欢任何人,因为他不懂喜欢是什么。
可是,他竟然说喜欢自个?!
还想要她嫁给他?!
还把她压在了墙上!
怎么办?怎么办?!
要把他送走吗?
或者把他调离自己的身边吗?
还是说趁着他还不是淮南王的时候,自己先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爹娘怎么办?
万他提前欺负自己又怎么办?
玉娇的脑子乱哄哄的,所有的问题都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这些难题困扰了玉娇晚,夜未眠。等桑桑等婢女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都被她双泛着红肿,且眼底下还泛着青的眼睛给吓到了。
桑桑急忙的问“小姐你这是怎了?!”
玉娇委屈巴巴的道“做噩梦了。”
许是因整宿没睡,声音很是沙哑。
桑桑看主子脸色不对,便伸手摸了摸主子的额头,模吓了跳“怎会这么烫!”
说着,忙转身看向其他婢女,吩咐“青菊你赶紧去请郎,红柚你去告诉老爷夫人,说小姐染上了风寒。”
先前知道自己梦到的会变成真的也没有吓得生病,这回玉娇是真真的给吓病了。
连病了好几日,玉娇都是昏昏沉沉的,等病好得七七的时候,才听到桑桑说父亲把裴疆给关了起来。
正在捏着鼻子喝着汤药的玉娇蓦地惊,忙松开手把喝得半的汤药放下,惊愕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桑桑“老爷问小姐生病的前晚做什么了,奴婢如实告知之后,老爷便直接让护院把裴护卫给抓起来了。”
玉娇脸上恼“桑桑,你、你……”实在无从指责,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才问“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桑桑又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把她的行踪告诉父亲也无可厚非。只是她父亲敏锐,定然是从细节上边察觉到了什么。
“老爷不让奴婢们告诉小姐,怕扰了小姐养病,现在小姐的病也好了许多,奴婢才敢说的。”
提起裴疆,玉娇还是心有余悸的。但昏沉了几日,同时也冷静了几日,现在也没有那晚那般害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玉娇无力的呼口气,想到裴疆就觉得脑仁又疼了起来。
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
玉娇仔细想来,忽然觉着先前就有征兆了,不管是他给自个剥干果,还是在云锡山遇险,他跳下洞坑陪自己那回,这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自己根本没有往他喜欢自己那方面想而已。
那他又是何时喜欢她的?在梦他欺负她时,难不成也是喜欢她的?既然喜欢,为何又让她哭?
玉娇虽觉着裴疆虽然前几日那晚唐突自己,且也不论他喜欢自己与否,但说到底也是为自己拼过命的,而且那晚……也没欺负自个。
这些想不透的事情也不见得能两天就能想明白,眼下还是先把裴疆从她父亲那讨回来再说。
玉娇没有再去想那些琢磨不透的问题,下了床,问桑桑“裴护卫现在被关在哪?”
桑桑“东院的柴房。”
书房内,玉娇望着父亲看着书卷的父亲,再次重复道“裴护卫真的没有欺负女儿,是女儿晚上着了凉才会染上风寒的。”
玉盛这时朝着其他下人挥了挥手,下人会意,都退出了屋外。
待人都退出玉盛的目光从书卷抬起,看向自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看了许久都未说话。
父亲的目光就像能看穿了她心所想的般,玉娇被盯得心里发慌。心暗暗的想,决然不能让她父亲知道裴疆对自己有别的意思。
若是知晓了,以她父亲宠爱自己的程度,裴疆的下场哪还有轻的?
许久之后,玉盛才轻飘飘的落下句话,“那护卫喜欢你。”
“嗯……?!”玉娇反应过来,眼眸也睁得大了半,惊慌的道“他、他说的?”
把书卷卷上,扔到了书桌上,嗤笑了声,道“何用他说,这般明显,你爹若是都瞧不出来,岂不眼瞎?”
玉娇暗恼她爹眼睛这般毒,还让不让她继续编下去了!
玉盛淡淡的说道“喜欢个人,怎可能掩藏得住,仔细观察便知。而且,娇儿你似乎并不是吃惊那侍卫喜欢你。”
玉娇心惊,忙道“女儿没有不吃惊呀,只是下子太惊讶,所以……”看着她父亲那似乎什么都清楚的眼神,玉娇的声音也渐渐的弱了下来。
眼眸虽然不锐利,但却真的似乎什么都看得通透。
玉娇也不演了,索性道“可就算他喜欢女儿,但女儿也不喜欢他呀,爹爹你也没有必要把人关起来,况且我染上风寒的事情真与他无关!”
玉娇也不知他父亲有没有信她说的话,只是见他父亲收回了目光,端起桌面上的茶水饮了口。随之淡淡的道“个下人而已,娇儿何必这么关心,爹又不是那等草菅人命的人,再过分也就是打个半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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