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大学生活时,唐既明没有好好照顾许渭尘,那是不客观的。
他们很凑巧的住在相邻的宿舍楼,两楼之间有通道相连,在坏天气不用风吹雨淋,就能到达对方的房间。唐既明带许渭尘认识他的室友,经常过来问问许渭尘有没有缺什么,周末要不要带他出门。
体贴到让许渭尘觉得如果换自己处在他的位置,必定做不到更好。
许渭尘的三个室友都来自很远的城市,不过性格都还算好相处。
和许渭尘住一间房的男生叫齐裕,他个子不高,热情似火又长袖善舞,热衷于发现校园里正在举办的每一场派对。
由于许渭尘长得出挑,是那一种难以被忽视的好看,常常能收到派对邀约,齐裕每每都提前替许渭尘应下,准时带他共同前往。
许渭尘还没来得及在宿舍出柜,就已被齐裕拉到派对门口,当做人肉门票般塞进房内。
入学前,许渭尘对自己发誓,要过更加主动融入的生活,也要接受新鲜事物,所以虽然暂时还未在这些他很难看清人脸的嘈杂派对上找到乐趣,但也没有反对过齐裕把他当僚机使用的行为。
遇见马歇尔是在十月中旬的一场兄弟会举办的派对。
许渭尘晚上有课,十点才来到那个音乐声震人又昏暗的房间,齐裕没和他待一会儿,就去和人搭讪跳舞,许渭尘无聊地站在唯一一盏长亮的壁灯旁,拿了一罐啤酒喝,盘算着再待半小时离开。
在他快把啤酒喝完时,马歇尔双手各拿着一杯酒,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杯,问他:“一个人来的?”
马歇尔比许渭尘高一些,长得尚算英俊,因为热,只穿了白色的背心,露出线条明显的肌肉。他的眼神掺杂着暧昧,手搭在许渭尘肩上轻蹭,让许渭尘确认他是自己的同类。
“和室友来的。”许渭尘接过酒,对他笑笑。
许渭尘没有动心的感觉,不过他从没有和同类交流过,对此好奇,于是装作很熟练地与马歇尔挨着聊了起来。
马歇尔给他的酒是未兑过的伏特加,酒味很冲,许渭尘一不自在就喝酒,没多久便喝掉一整杯。
聊天时,有几次,许渭尘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不过当他看往感受到凝视的方向,却因为太黑,而什么也看不清。
马歇尔忽然说:“想不想出去走走?”
许渭尘已经有些头晕,正想离开,没想太多便答应下来。
他们离开了荷尔蒙过剩的吵闹房间,走在学校夜里的小路上。
许渭尘眼前几乎是全黑,走路歪歪扭扭的,马歇尔搂着他的腰,又慢慢滑到他的胯上,许渭尘觉得不大舒服,想把他的手推开,马歇尔却会错了意,反手圈住了许渭尘的手背,贴在他耳边问:“去我那里还是你那里?”
许渭尘一惊,看着马歇尔,刚拉拉扯扯地推拒,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让许渭尘觉得莫名熟悉,他走得不算快,也不慢,靠近了,许渭尘认出了唐既明。
唐既明在他们面前站定,沉默地看着马歇尔。
许渭尘偷偷干坏事,吃了瘪还被最重视的人发现,有些莫名羞愤,又很心虚,把手从马歇尔手里抽出来,听见马歇尔说:“既明,你也来派对?这么少见。”
唐既明没搭理他,看向许渭尘,问:“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他声音很低,好像在生气一样。不过许渭尘没见过他生气,又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能断定,微微愣了一下,说:“刚才上课,关成静音了。”
“嘉荀说在派对上看到你,觉得你喝多了,让我来接你。”唐既明告诉他。
范嘉荀是唐既明的室友,和许渭尘见过几次。许渭尘才想起方才感受到的视线,反应过来,应该就是范嘉荀。
“你送他出来?”唐既明终于又看向马歇尔,语气中没什么谢意地对他说,“谢谢,送到这里就行。”
马歇尔退了一步,含糊地不知说了什么,转身又往派对方向快走回去了。
小径上只剩许渭尘和唐既明两个人。
唐既明转身向前走,许渭尘跟上去,他走得不稳,便有些慢。唐既明走了几步,回过身,顿了顿,说:“这么亮也看不见?”
“你不夜盲就不要说亮。”许渭尘斥责。
唐既明伸手扶着他的小臂,手指贴在他的腕骨,一边陪他慢慢走,一边说:“跟我说话不是很凶吗?”
许渭尘不说话了,两人走了几步,唐既明又问他:“喝了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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