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打他!”
“我们最多就推过他几次,谁知道他那个手怎么搞的?”
“不是骂……他确实死了妈啊,班主任第一天就说了,说他刚死了妈让人多照顾……”
“而且搞他最狠的也不是我们啊,向明……向明怎么没被喊过来?”
提到某个名字,忽而有人意识到了不对。
欺负人的小团体中总会有一个带头的人,刚刚在会议室里他们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到,这会才突然发现,那个平时带着他们,对少年嘲笑奚落得最狠的人,却没有被叫到会议室里。
唐今慢慢将视线转移到了教学楼下的拐角处。
那些人走得太急,都没有注意到,一道身影就靠在角落里,闷头抽着烟。
他的脚下散落着三两根才抽到一半就被扔掉了的烟头,似乎很是焦虑。
唐今推着蛋糕的托盘,沿着走廊,缓缓来到了那道身影的正上方。
不需要多用力,只要轻轻一推,那盘蛋糕便垂直着,砸了下去。
“我操!”
下方抽着烟的男生猛地被砸低了脑袋,他下意识跳到一边,抬头看向了楼上,“谁特么——”
男生的话止于那双居高临下看来的浅眸里。
冰冷,厌恶,宛若看待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
融化的奶油宛若一滩黏液,沿着额角缓缓流下。
眼睛突然传来一阵不适,向明又低声骂了句脏,一边擦着那些流入眼睛的奶油,一边埋着脑袋匆匆离开。
没有再敢看楼上的少年。
唐今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半晌,也收回视线,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当着班主任的面,秘书毫不避讳地问起唐今要不要换一个班,或者换一个班主任。
唐今看着对面冷汗淋淋的男人,话语平静:“现在就挺好的。”
秘书有些意外,而会议桌对面的男人则骤然松了口气,一抹额头上的冷汗便立即跟秘书做起了保证,说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秘书呵笑一声,不作评价。
男人只能尴尬地看向唐今。
他正和少年的目光对上。
“老师,我想和向明做同桌。可以吗?”
向明……?
男人蓦地一怔。
如同刚刚那群人一样,男人也突然意识到了。
最该被叫来的那个人,却没有来。
少年表情平静,可注视着那双浅眸,男人却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极为不适的,仿佛要将喉咙都黏住的阴冷感。
那双浅色的眸子,宛若一条藏匿在暗处的毒蛇。
它正静静地观察着,她接下来该清理的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