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字谶言化为似是而非的诅咒,映入众人的眼帘,同时意味着众人受乾坤笔标记了。
“赵——”
笔尖游走之际,原本行走十分顺畅,可在刚写出一个‘赵’字之时,便似是有一股恐惧的力量强行将许驭的手掌握住。
小孩惨白的手背突然浮现出数个青黑交错的手指印,那指印所到之处,将小孩的骨头压碎,皮肤瞬间枯萎,那指印所捏之下的皮肤形同枯木。
许驭强忍剧痛,伸手想抓握鬼笔,关键时刻,赵福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别挣扎,让它写。”
许驭面色倔犟:
“不!”
“听话。”
赵福生低喝。
她说话的同时,抓开小孩的手指头。
那鬼笔失去束缚,带着许驭的手再度开始书写:
“赵——叽哩咕噜——”
字没写完,大股大股血液从乾坤笔之中渗出,迅速将‘赵’字晕染了。
仿佛有种神秘的法则,制止乾坤笔踏入某个神秘的禁区。
‘赵’字意味着厉鬼也不可溃摊、不可书写、不可记载的可怕法则。
“叽哩咕噜——汩汩——”
血液涌了又流。
一股不详的预感化为阴影笼罩在众人心中。
就在这时,乾坤笔数次无法再书写出‘赵’字之下的字,笔身煞气像是受到了重击,一下顿了片刻。
余灵珠等人本意只是想刁难一下,却没料到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刘义真从一开始看到‘大汉将亡’而凝重的脸色,待看到乾坤笔重新卡住后,不由无语:
“这笔又来了。”
他看向赵福生:
“它是不是非要书写你呢?”
这话本来是开玩笑,陈多子道:
“我感觉到了,它对大人恶意很重。”
孟婆也点头:
“它想咒杀大人。”
这两人话音一落,武少春、大小范立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58年前起,乾坤笔仿佛就一直试图记录赵福生的名字。
它的咒杀法则一共提及过与赵福生相关的诅咒三次。
其一:万安县明年春将会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死亡。
其二:许驭一旦与万安县诸人重聚,将会面临死劫。
其三:大汉朝即将覆灭。
大汉朝的覆灭,意味着驭鬼者遭受了重创。
赵福生身为驭鬼者之一,在这一场变故中能不能活下来是两说。
这是乾坤笔对赵福生的诅咒。
它数次欲施展法则,但它的法则受到了在它之上的力量干扰,使得它的诅咒迂回婉转,并没有落到实处。
可鬼笔并不甘休。
待到‘赵’字写完,无法再继续往下书写时,它索性重新再度将血光回收,半晌后继续写道:
“一场恶鬼的饕餮盛宴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举行,是哪一天呢?一个强大的驭鬼者会成为鬼的盘中餐,驭鬼者终遭鬼反噬。”
恶毒的诅咒又开始了。
“血月升起,百鬼夜行。”
“非天灾,乃人祸。”
乾坤笔写道:
“……功德无量天尊能否破解当年臧……叽哩咕噜……臧……叽哩咕噜……臧……叽……”
乾坤笔内的血液化为血红的雾气冉冉升起,鬼笔浑身力量耗尽,‘啪嗒’一歪,倒在许驭掌中。
而那股钳制着许驭的诡异力量消失了。
小孩动了动手指头,鬼笔还没有隐没,它显然还有‘话’要说。
隔了一会儿,乾坤笔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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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主在南,我绝不向北……’”
这一段写完,乾坤笔的笔身化为黑雾。
厉鬼扭曲着变成阴影消失于许驭之手。
她惊魂未定,看向赵福生,仿佛自己惹下了弥天大祸。
先前孟婆说的话她也听到了,许驭眼瞳颤抖:
“福生,我……”
“别胡思乱想。”
赵福生打断她的话:
“只是猜测,是真是假尚未得知。”她说道:
“就算是真的,鬼杀人本来就是天性,我们只是驭鬼者,不是鬼的主人,一切跟你无关,别为这种事伤神。”
赵福生的话音一落,许驭强作镇定。
小孩自然不可能因她三言两语便解开心结,可事已至此,她唯有挤出笑意,希望不要再让赵福生这个时候分神来安慰自己。
“这些未来的事先不要烦恼,我们今日的目的是为了取下匾额。”
赵福生话音一落,看向东城镇魔司上方的匾额。
她喊了一声:
“满周,你去取。”
余灵珠等人还沉浸在乾坤笔的预言带来的惊愕中,此时一听她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余灵珠动了动,贾宜向她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王之仪靠着墙壁,歪着脑袋,将一缕头发抓在掌里。
在她后头,有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你转个脑袋,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不是许驭动用了乾坤笔——”
他说了半天,王之仪没有回话,蒋津山急了,王之仪头发攒动间,一双瞪大的眼珠子透过发梢看向外头,喊向一个驭鬼者:
“你、你过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那被他叫住的人一脸畏惧,哭丧着脸迈着脚步靠近。
“万、万安县的赵福生叫了个孩子去取东城镇鬼匾——”
蒋津山急急的道:
“是许驭吗?”
“不、不是许驭大人,是另一个孩子,跟许大人差不多年纪。”
蒋津山脑海里浮现出蒯满周影子:
“哦哦哦,赵大人身边那个小女孩儿。”
“她、她是驭鬼者,驭使的是劫级厉鬼——”
这说话的人看到蒯满周飞向半空,脚下不知何时缠绕了密密麻麻的头发,那长发诡异,形同活物,缠绕住小孩双腿,托着她飞向半空。
小丫头一甩脑袋,数缕长发飞向匾额。
她本来准备像以往一样,以鬼线缠住匾额将其取下,但鬼气碰到匾额的刹那,怪事发生——鬼丝线穿透匾额,那本该紧固异常的物件瞬间神散,二者相接处,散开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