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她可能坚持不了几天了。”
事前他打算将赵福生当成棋子,但如今一打照面,赵福生展现的实力将他震慑,他不敢再生出这样的念头。
好在他还有备选方案:
“如果实在撑不住,我在想出发之前,另给鬼胎寻个安乐窝,只要保我们一路太平就行了。”
“安乐窝?”范无救纳闷不解,他问话时下意识的转向范必死:
“哥,啥意思?”
“就是另外为鬼胎寻母体。”范必死答道。
“不错。”丁大同点头:
“这样一来,兴许鬼胎能再安份一段时间。”
丁大同冷静道:
“我共准备了十人,以侍女的身份服侍在她左右。”
这样一来,活死人一旦肉身崩塌,鬼胎如果就近再次选择宿主,那么便会从这些贴身的侍女中选择。
作为一郡之主,丁大同的选择残酷却又符合他的身份,他是打算少数人的死亡换取大部分的太平。
赵福生心中对于丁大同的性格又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孟婆却面露不忍之色,低低喊了一声:
“大人——”
赵福生明白她心中想法,冲她微微点头,接着对丁大同道:
“你的方法危险性太大,且不可控。”
鬼与人不同,鬼行事全凭杀戮本能,它的轨迹未必会按照人的预判走。
丁大同苦笑了一声:
“赵大人说得不错,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平静的道:
“鬼胎太凶险了。”
最初鬼胎出现在周老九家时,还只是一个刚成气候的凶级之下的鬼物,但第一天夜里之后,便迅速进阶,当时被钟瑶制住。
而第二个鬼胎案出现时,已经直接煞级。
等到广慈腌的鬼胎再度现世,祸级的厉鬼已经压制不住它了。
“我认为,当务之急,最好是一切不要贸然变动——”丁大同说到这里顿了顿。
他掌控昌平郡两年,驭使厉鬼的时间也不短了,也看到过不少初时驭鬼不知天高地厚的驭鬼者。
才获得厉鬼力量时,许多人会失控,行事张扬任意不留退路,这样的人大多会受自大反噬,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家毕竟是一根藤上的蚱蜢,他含蓄的提醒赵福生:
“鬼胎杀人男女不忌。”
男人一遭鬼胎附体立即死去,而女人一被标记附身,则会在之后的时间缓慢的失去性命。
两者碰到鬼胎,一样都是死,不过女人因为身体孕育天赋会死得晚一些而已。
赵福生笑了笑。
“如果不能压制鬼胎,自然你说的方法是最稳妥的。”
丁大同等人听闻这话,俱都面色微变。
丁大同心中一跳,失声道:
“大人有办法压制鬼胎?”
“能不能完全压制不清楚,试过再说。”赵福生话音一落,丁一同等人面色就变了。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钟瑶,眼里带着紧张之色。
“赵大人,不如再缓一缓——”
赵福生却没接他这话茬。
丁大同已经预计好天亮出行,出行的船只、物件都备好了,趁此时机将鬼胎镇住,到时运往金县。
她打定主意之后便不容置疑,直接问:
“怀了鬼胎的活死人在何处?”
说话的同时,她站起了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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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丁大同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贸然动手,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他越说表情越严肃,也顾不得赵福生先前出现时鬼车带来的震慑了:
“此地是郡府,厉鬼一失控影响很大。”
郡府人口不少,一旦厉鬼复苏,便如鱼入大海,到时如何再将鬼找出?
大汉朝的通讯并不发达,全靠人人口口相传,许多百姓愚昧无知,鬼案发生后若是没有见识的,压根想不到是遇了鬼祸。
真等有人报案再传至郡府,不知是何时之后。
一想到那样严重的后果,丁大同哪里敢任由赵福生接手。
他正要阻止,赵福生道:
“出不了事。”
丁大同考虑的后果,她都考虑过了。
鬼案一旦暴发,她有收拾善后的手段。
她如今功德值足够,驭使的厉鬼除了先予后取的鬼物,还有要饭鬼。
除此外,门神、鬼车都是灾级之上的鬼物,最重要的,是她才刚收服了鬼阴马面,能震慑鬼物。
而厉鬼逃离她也不怕,她拥有可以吸引厉鬼的鬼戏班在手。
鬼戏班到时摆开戏台,灾级以下的厉鬼都会被鬼戏班吸引住,坐在鬼戏班面前不动。
丁大同不了解她的手段,她也不与丁大同多计较,当即道:
“出事之后一切由我负责。”
“你、你负责?”
丁大同险些被她这话激得气急反笑,正欲发怒,钟瑶却将他拉住:
“让赵大人出手也好,如果鬼胎能被镇住,此行我们出发便安枕无忧。”
他说完,冲余平使了个眼色。
余平连忙道:
“那请王、宋二令使带个路。”
王叙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了丁大同一眼。
丁大同一被钟瑶拽住,另一面又见赵福生正等自己回复,心中恼怒,强忍不快冷笑一声:
“既是赵大人吩咐,那就领人去吧。”
鬼胎案之可怖,没有亲自打过交道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他原本盘算赵福生是驭鬼者,想让她接引鬼祸,后面因鬼车的出现打消念头,却没料到她竟自己要往上头冲。
丁大同一发话,王叙这才应了一声,说道:
“既然是这样,赵大人请随我来。”
赵福生听得出来丁大同语气中的不快,但她才不管丁大同心中的恼怒。
此次出行,只能有一个主事者。
她不愿屈居于人下,丁大同早日看清形式是好的。
她一起身,万安县的人便也跟着站起身来。
王叙道:
“从广慈庵的尼姑被引回来后,丁大人特意开辟出西厢任她居住,赵大人请随我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在赵福生身后,原本人满为患的大厅立时空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