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七月下旬后,城市热岛效应显著的平义市俨然成了一处火炉,午后往地上砸个鸡蛋,三分钟后就能吃上铁板烧。
不过对于隐藏在青枝绿叶后的富人来说,这点小烦扰压根不用担心。
蜿蜒向上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柯尼塞克如幽灵般风驰电卷而过,一路轰鸣吓得山间鸟雀展翅惊飞。经过阳光路段时,碳纤维钻石编织的车身在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如钻石般闪耀夺目。
壹号宫的铜门缓缓打开,恭迎主人飙车而归。虞度秋在喷泉前随意停了车,早已得到消息侯在门口的洪良章递上解渴的冰水,随他一同进屋,问:“实验室那边情况还好吗?”
虞度秋仰头而尽,点了点头:“还不错,动物实验的成功率稳步上升,下个月应该能生产出第一版脑机设备的样品了,到时候开个发布会。”
洪良章惊讶:“这么快?这才几个月……”
“借鉴了岑小姐留下的数据,站在了前辈的肩膀上,自然研发得快一些。”
“可是当年老爷也用了岑小姐留下的数据,想重启研究来着,大半年都没进展啊……”
“十几年前的科技哪儿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呢。”虞度秋顺道问,“那我外公后来中止研究,也是因为遇到瓶颈了吗?”
洪良章回忆了会儿:“好像不是,那会儿你正好出了意外,他就放下研究来照顾您了。”
虞度秋将信将疑:“外公爱我我知道,但他也爱学生,何况我有医生照顾,不至于让他放弃那么重要的项目来照看我一个人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洪良章虽然熟悉虞家大多数秘密,但也并非全然了解,“我只知道那阵子家里上上下下都怕您再出事,老爷和虞董天天失眠,无心研究也很正常。”
虞度秋不置可否地哼了声,有点像在闹脾气的孩子:“以前还会担心我,现在我屡遭威胁,外公也不打个电话来安慰一下我。”
“老爷他只是不说,心里肯定默默关注着呢。”洪良章笑道,“不管怎样,实验室有成果就好,投资人那边也有个交代了,什么时候邀请那位吴先生来家里坐坐?我安排招待。”
“他在国外不方便,再他说是我妈的故友,不用太客气,倒显得生疏了。”
“可不就是生疏了吗,我都没听过虞董有这样一位豪气仗义的故友,肯定很久没联络了。”
虞度秋递还空杯,指上的新戒指闪了下,笑了笑:“那行,等案子破了就邀请,现在来家里也不安全。警方那边有新消息吗?”
洪良章恍然想起来:“徐队长下午来了个电话,说你手机打不通,好像是案子有进展了,让你回来之后回个电。”
“刚在忙,没听见,行,我知道了,马上回。”虞度秋顿了顿,又问,“纪凛还是没来过消息?”
洪良章同情地摇头:“没有,酒吧那儿也没再去过。”
“不会真的一蹶不振了吧,那他也太脆弱了。”
“少爷,人的感情,有时候会变成致命的东西。”洪良章苦笑,“就像小柏,为了你的安全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纪队长也是,为了查出杀害小穆的真凶,不顾自己安危。他们为这份感情付出的时候,会很勇敢很坚强,但如果剥夺他们付出的权利,就相当于剥夺了他们爱的权利,他们反而会变得很脆弱,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最大信念就是这份感情。等你有了珍惜的人,大概就会懂了。”
“那我恐怕很难懂了。”虞度秋耸肩,“您这是在帮柏朝说话?他拜托你的?”
洪良章:“没有,只是经过夏洛特和平中礼堂这两件事,我觉得,小柏是会在危急关头保护你的人,哪怕你不想长久地留下他,这段时间或许可以把他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虞度秋还真考虑了会儿:“我也想过这事,老周和保国都有家人,难免多些顾虑,其他人我现阶段不敢再招,怕又招来一个黄汉翔,中了王后的计谋。思来想去,还是得把那小柏眼狼雇回来,只是需要拔掉他的狼牙,让他完全受我掌控……对了,他人呢?”
花园内,饱经日晒的白木槿不断垂坠,几片花瓣去意已决,挣脱枝干,一跃而下,乘着路过的微风缓缓飘向远方,最终寻到了一处清凉水池,稳稳落下。
随着花瓣一起漂浮在水面上的还有一个仰面朝天的男人,对着蓝天白云,出神发呆。
一片花瓣飘过视野,将层层云朵化作了记忆中的簇簇雪白木槿。炫目的日光成了天然的致幻剂,天光云影成了投放回忆的大幕,一道熟悉而遥远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木槿这种花,它不艳丽,不博人眼球,总是在晚上默默地养精蓄锐,最终熬过慢慢长夜,在阳光到来时温柔地盛开。]
[朝开暮落,始终如此,生命力特别顽强,所以你妈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既然你去意已决,那就希望你,能够常怀赤子之心,在黑夜中幸存,等来属于你的朝阳吧……]
…………
“轰——”
平静的水面突然震动,抽水机运转的噪音瞬间赶走了脑海中的声音。
漂浮在水面上的男人警觉地翻身,直立于水中,观察四周。
泳池的水位不断降低,打扰他休息的罪魁祸首正蹲在泳池边上冲他笑,眉眼漂亮得叫人没法生气。
“怎么不去花园逛?你不是喜欢跟园艺师聊天吗,不喜欢新来的小姜?”
“……怕你不喜欢。”
“你听话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虞度秋像召唤自家两条杜宾似地朝他招手,“过来,有事找你。”
泳池水位已经低到双脚能着地,柏朝踏着水走过去,冷不防地被摸了把胸肌。
“身材不错。”虞度秋的手意犹未尽地往下,摸到小腹,“够硬的……这是不是你全身最硬的地方?”
柏朝一把抓住他放肆的手,拽向自己:“你再摸下去,就有更硬的了。”
虞度秋往前一冲,就势迅速靠近,嘴唇几乎抵在他耳边,呵出一口热气:“你倒是让我摸啊。”
柏朝扬眉:“我又重回你的心愿单了?”
“逗逗流浪狗而已。”虞度秋轻轻咬了下近在嘴边的耳朵,“我可不会睡一个偷窥狂。劝你早点对我死心,或许我会考虑留下你。”
他说完,起身欲走,猛地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险些跌进泳池。
柏朝仰着脸看他,他看见了那双深远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说不清是他自己在闪闪发光,还是他在这条流浪狗眼里闪闪发光。
“别走。”柏朝擒着他的手不放,微哑的声音随着喉结的滚动发出来,“再逗会儿,少爷。”
虞度秋的视线一时挪不开,男人脸上的水珠向下流淌,钻入肌肉的沟壑间,直到消失在身上唯一的布料中。
布料的边缘上方似乎露出了一个隐约的纹身,最后一笔斜飞上去,连到了耻骨上。
“纹的什么?”虞度秋的另只手摸上他凸起的耻骨,食指下滑,勾住了内裤边,往下轻扯,没等看清纹身内容,就又被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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