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边控制力度掐着人,边气定神闲地按响了床头铃。
短短十秒后,套房门口响起一阵骚动。
人脸识别锁录入了他随行人员的面孔,娄保国脸最大,第一个扫脸成功,一马当先冲进卧室:“少爷!你没事——”
床上两个衣衫凌乱的人应声望过来。
一个被掐着脖子压在下面,一个光着上身骑在上面。
“啊这……”娄保国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时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个什么体位。他家少爷从来只做上面那个,但是眼前的景象似乎并非普遍意义的“上面”,但但是!他家少爷又掌控着主动权……
周毅随后而来,看也没看一旁呆若木鸡的娄保国,走上前扯下自己的领带,反绑住柏朝的双手,拖他下床,往地上一扔。
虞度秋吁出一口浊气,挥了挥酸痛的胳膊:“这家伙真厉害,一般人被我这么掐早就昏过去了。去查一查他怎么进我房间的,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柏朝脖子上一道鲜红的掐痕,忙着大口吸入氧气,没空做声。
娄保国如梦初醒,赶紧和周毅四处搜查,找到了丢在书房阳台的若干攀爬道具,拿过来丢在柏朝面前。
虞度秋拢了拢浴袍,坐在床沿,架起长腿,足尖点了点地上的人:“宝贝儿,这么莽啊,为了一条项链命都不要了?我可不信。老实回答,来干什么的?”
柏朝喘匀了,说:“我来见你。”
虞度秋一愣,继而大笑:“哈哈,这会儿知道讨好我了?可惜现在说,晚了。”
柏朝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直到笑完:“我知道虞文承为什么会自杀。”
虞度秋神色一顿。
娄保国不屑:“这小子肯定是为了自保胡说八道。”
“先听听他怎么说。”虞度秋微笑,“如果你胡说,就把你丢出去……我指的不是门。”
整间套房通往外部的只有一扇门……和若干窗户。
娄保国浑身一个激灵,想起虞文承摔死的惨状。十几米都摔成那样,上百米岂不是摔得稀巴烂?
柏朝这个受威胁对象却很平静,似乎是认命了,也不挣扎,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我的资料,你查到了哪些?”
虞度秋翻开床头的资料,一一细数:“没多少,收集得匆忙,就知道你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八岁被人收养,和养父一起生活,今年二十五,在一家珠宝公司当押运保镖,哦,这家公司叫裴氏,是我老同学家开的,他今天也来了,挺巧。”
“两个小时收集这么多,不算少了。”柏朝不带感情地夸了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养父叫柏志明,三个月前,他死了。”
虞度秋合上资料,似乎来了兴趣:“嗯?展开说说。”
柏朝垂眸,眼神黯了:“今年二月一日,他向公司请了长假,离开了家,从此下落不明,我当时在国外出差,没有及时察觉。半个月后,有人在昌和区的滨海沙滩上发现了他的尸体。冬季尸体浮上来慢,发现的时候已经泡得肿胀腐烂,面目全非,但从衣物和随身携带的身份证来看,是他没错。”
周毅自己有女儿,最听不得这种家破人亡的故事,同情心一下就上来了:“跳海自杀吗?”
柏朝摇头:“他那段时期是有些莫名的焦虑,好像心事重重,但不至于到寻死的地步。警察检查之后,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制成邮票状的LSD。”
娄保国迷惑:“诶路诶苏滴?啥玩意儿?”
周毅不忍听:“收起你那山东大葱口音。”
柏朝没回答,看向虞度秋。
虞度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下周毅也迷惑了:“少爷,诶咯诶丝爹到底是什么?”
娄保国:“你的四川火锅口音也没比我强到哪儿去!”
虞度秋用美式发音流利道:“LSD,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麦角酸二乙基酰胺,一种强烈的致幻剂,也被称为‘疯子药’。诞生于欧洲,流行于美国,乔布斯都曾吸食过。轻则导致晕眩、呕吐,重则精神崩溃,产生恐怖幻觉,最可怕的是幻觉消失后,吸食者极有可能会抑郁,产生轻生的念头,所以这种致幻剂被大多数国家列为新型毒品。”
柏朝倏地抬眼:“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一般人不会了解得这么详细。”
“正好看过罢了,我记性好。”
柏朝莫名地发出一声冷笑。
虞度秋不解:“你有什么不满?”
“哪里都不满。”柏朝转过脸,像在闹别扭,“对你的记性尤其不满。”
他最后几个字越说越轻,虞度秋没听清,正想凑过去让他再说一遍,这时,消化许久的周毅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想说少爷的二叔也是因为这个诶咯……这个药自杀的?”
柏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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