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会注意的。”詹子延领着他往晋大走,“明晚恺南哥哥生日,你也来吧?”
詹前锦把脸捂进围巾里:“我肯定要来,他也算是我哥啊。况且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不是白眼狼好不好。”
詹子延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越来越懂事了。记得买礼物,钱够吗?”
“够的,哥你这个月给我的钱还剩好多呢,除了吃饭买水果我几乎没花过。”詹前锦道,“买什么礼物合适啊?哥你买了什么?给我参考参考呗。”
詹子延轻咳了一声,似乎冻着了,耳朵微微泛红:“哥送的……你送不了,你随便买吧,不用太贵重,恺南哥哥没那么讲究。”
詹前锦:“好吧,那我一会儿去后街逛逛,哥你要回去了吗?”
詹子延:“嗯,下午要去趟出版社,编辑说第一版打样到了,我想去亲眼看看。”
詹前锦沮丧地低头:“好吧,那下次再见了。”
詹子延弯腰,微笑着注视他:“下个月就要过年了,来我和恺南哥哥的新家住几天,好不好?”
詹前锦也不是不想住,就是上回在巷口留下的阴影太深了,在外面都敢那样,在家还得了?
“可是……我怕打扰你们。”他委婉地说。
詹子延以为他太懂事,更加心疼了:“不打扰的,来住吧,过年那几天宿管可能不值班,你独自住宿舍我也担心。新家很大,多你一个完全没问题。”
詹前锦听到“很大”,便稍稍放心了。
自己只要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应该不会撞见不该看的、听见不该听的。
“行吧,我到时候搬过来,过完年再回宿舍。南南也在家吗?”
他一提醒,詹子延才想起来:“啊,对,该把南南接回来了。”
先前住酒店不方便喂养,如今新家差不多收拾好了,是该接回来养了,不能总放在别人家,显得他很不负责任似的。
于是送詹前锦回到宿舍后,詹子延顺路去了趟骆
鉴于上回的教训,这次他去之前,先询问了一声:「骆校,您在家吗?在的话我来接南南回去。」
骆永昌回了“在”,他才敢登门拜访,到的时候有些局促不安,毕竟上回被拒之门外,给人家留下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然而出乎意料地,他这次被热情地迎进了屋里。
骆永昌甚至亲自给他这个晚辈兼下属倒了茶,余莉则拉他到客厅沙发坐下,两人一左一右地包围了他。
詹子延更加不安了。
搭在裤子上的手紧张地握成拳,小心地问:“骆校……有什么事吗?”
莫非是骆恺南明天要与他出去过生日、不在家过,惹二老不满意了?想与他协商?
这时,骆永昌终于开口:“小詹啊,最近和恺南相处得怎么样?他对你好不?”
詹子延:“?”
余莉帮腔:“应该不错吧?你看小詹,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詹子延有点儿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儿害怕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但他记得骆恺南说过的策略——只要坚定不移地夸奖就行。
“嗯,他对我很好,我们相处挺融洽的。”
其实不能叫“挺融洽”,说得俗气点儿,应该叫“蜜里调油”。
骆永昌似乎放心了:“那就好,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开心嘛,看到你们过得开心,我也就安心了。”
余莉:“对对,你俩性格互补,肯定能互相帮衬,以后也会幸福长久的,不用我们操心。”
詹子延谦虚道:“那也不一定,可能会有矛盾……”
骆永昌:“哎呀,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就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南南我们会照顾。”
“……啊?”詹子延不解地问,“您的意思是,要把南南留在这儿吗?那怎么好意思,本来就是我寄养在您家的,我还是带它回去吧。”
骆永昌马上按住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
詹子延摇头:“不行的,不能这么麻烦您。南南在哪儿?我这就带它走吧,一会儿还有事。”
骆永昌和余莉又劝了几句,特别客气,但他们越这样,詹子延越是于心有愧。
骆恺南的家人对他这么好,他绝对不能添麻烦。
南南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从楼上飞奔而下,被他捞个正着,数日不见,又长了几两肉,小肚子软咚咚的,趴在他膝盖上打滚撒娇。
詹子延顺势将他塞进了航空箱,提起便走:“骆校,我就不耽误您和您夫人的时间了,南南这阵子多亏你们喂养,辛苦你们了。我和恺南……会好好的。”
骆永昌欲言又止,结果就错失良机,没能拦住。
夫妻俩眼睁睁看着宝贝离家而去,站在门边,被寒风糊了一脸,唯有郁闷叹息。
“我看研究说,养宠物能增进小情侣的感情。”骆永昌道,“这样下去,他俩感情岂不是越来越好?越来越难分难舍?咱们这么吹捧真的有用吗?不会适得其反吧?”
余莉宽慰:“往好处想,起码咱还能见着南南,也不用带孙子孙女了,跟我一块儿打麻将的王大姐,每天要送孙子上下学,一点儿自由都没有,现在年轻人太忙了,没功夫自己带……”
骆永昌眼看着现实与自己的预想越发背道而驰,终于吐露了压在心底的不甘:“可咱就这一个儿子啊,他不生,我就没孙子孙女啦,岂不是绝后了?”
余莉听到这话,立马退后一步,嫌弃道:“喔唷,亏你还一校之长呢,校训还‘思想自由’呢,‘绝后’这词儿都说得出来,这要是让人听见了,怎么给学生作表率?”
骆永昌欲哭无泪:“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嘛,难道你不想要孙子孙女啊?”
余莉:“想是想,可咱儿子啥时候听过咱的话?你让他找老婆生孩子,他就会听你的?现在他赚得比咱俩还多,更不会听话了。与其争吵不休,不如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反正我是受够了你们爷俩吵架,要孙子你跟他吵去,别拉上我。”
骆永昌彻底没辙了,谁让儿子确实经济独立了,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切断生活费、逼他做事,现在的骆恺南若是横起来对着干,谁也拦不住。
到时候就不是有没有孙子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儿子的问题了。
“我再消化消化吧……”骆永昌背着手,叹着气,往屋里走,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的宝贝孙子离自己远了一步,痛心疾首地喃喃,“詹老师要是能生该多好啊……哎……啥都好,就是不能生……以后谁来给他们养老啊,总不能靠南南吧?”
作者有话说:
骆爸有点爹味,但总体而言是个听劝的好爹,搁现实里已经挺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