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家里突然吵闹起来。
詹子延睡得正昏蒙,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睁眼,问:“谁来了?”
恪尽职守的詹前锦回:“好像是你室友的朋友。”
詹子延仔细听了会儿,辨认出了乔怀清的声音:
“你俩到底怎么了?干嘛搬走啊?吵架了?分手了?还是你被榨干了要养精蓄锐去?”
吴迪的声音立刻插进来:“这可不兴说啊!”
骆恺南不知低声说了句什么话,乔怀清和吴迪都不吭气儿了,就听见搬运箱子的声音,动作似乎刻意放轻了。
詹前锦似懂非懂:“他们在说什么?你室友跟女朋友吵架啦?这和他搬家有什么关系?”
詹子延干咳两声,没有正面回答,就说:“我出去看看,你扶我一下。”
他上午吃了退烧药,中午喝了骆恺南煮的香菇鸡丝粥,又睡了一觉,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只是腰部以下仍酸着。
骆恺南昨晚确实有点过分了。
但他其实也没有抗拒,那几个耳光真没必要打的。
詹前锦扶他起来,想接着搀他出去,詹子延拒绝了,他没体弱到这种地步。
房门一开,乔怀清第一个看见他,刚绽开笑想打招呼,蓦地瞧见他身后跟出来一名陌生的少年。
乔怀清先是瞪圆了眼珠,惊疑不定地观察,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男人果然不管多少岁都喜欢年纪小的……可是詹老师,他也太小了吧?成年了吗?”
詹前锦不服气地站出来:“谁小了?我都十五了!”
乔怀清面露难色,罕见地委婉道:“詹老师,我一向很尊敬您的,但您这性癖属实超出我的接受范围了。”
骆恺南打苍蝇似地一巴掌拍上他的嘴:“少废话,搬东西。”
乔怀清挥开手,气得用脚踹:“我免费来帮你搬家,还不对我客气点儿?那天给詹老师画画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来着——唔唔!”
骆恺南捂住他的嘴往门外拖,回头对詹前锦说:“扶你哥回房间休息。”
“恺南。”詹子延叫住了他,扶着腰走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多说什么,就轻声说,“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昨晚喝醉了。我弟他住不了几天,你不用把东西全搬走的。”
骆恺南抬起手,似乎想摸他的脸,但停在了半空,犹豫片刻后,垂了下去:“还是全搬走吧,我暂时应该不会回来住了。”
詹子延愣住:“为什么?”
“记得我说的那位投资人吗?他今早来电话了,要我提供未来三年的开发计划,再决定投不投资,我这段时间应该会很忙,起码到Mirage正式发售后再搬回来。”
詹子延记得发售日是明年初,也就是说,骆恺南至少要离开他一个月。
他没有想到他们要分开那么久,心里空落落的,但也不想耽误骆恺南的正事,只好说:“嗯,你加油。”
“还有。”骆恺南接着说,“学校那边我暂时也不去了,跟我爸说过了,他同意了。”
詹子延怔住,眼里透出困惑与迷茫,过了会儿,小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我在生自己的气。”骆恺南的手心贴上他的额头,确定不烫了,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你弟多住一阵子,陪陪你,毕竟他才是你的家人。我走了,有事联系我。”
没事就不能联系了吗?詹子延想问,可骆恺南已经走了。
这似乎不是一次分居,而是一次离别。
电脑与行李像来时那样装箱塞进了后备箱,吴迪负责开车,一路上时不时地往后视镜瞅。
骆恺南那脸臭得,像做完一款游戏没保存就死机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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