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詹子延睁开眼,骆恺南已经不在家了。
行李箱仍在柜子里,说明他就背了个包,带的东西不多。
他要去的平义市离晋城很远,高铁车程五小时,短短两天内来回,实在很赶。
看来那个朋友的事情特别着急。
詹子延帮不上什么忙,就在家安心等他回来。
没有骆恺南的时间似乎被拉长了,一个上午,詹子延做了许多事,包括与编辑讨论书稿的修改内容、检查下周的期中考试卷、准备下周关于后现代伦理学的授课教案、游览了Ethics和Synthese期刊的最新内容……顺便把用了一个月的猫砂换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抬眼一看,才十一点半。
奇怪,他以前是如何度过这样的独处时光的?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午饭是加热后的剩菜,或许是过了夜,吃进嘴里没滋没味的,他只吃了平日饭量的一半,就停了筷子。
但又担心吃得少,被火眼金睛的骆恺南看出来,于是努力吃完了剩下的半碗。
午后,詹教授实在找不到可做的事来打发时间,书也不想看,觉也不想睡,漫无目的地在家里瞎溜达,不经意间,瞥见了正蜷在窝里午睡的某团亮橘。
南南警觉地察觉有人接近,小耳朵扑棱两下,倏然睁眼,然而已经来不及。
詹子延一把抱住他,和颜悦色道:“南南,你来家里两个月了,我给你洗个澡吧?”
“!!!”
之后的一小时内,家中可谓人仰猫翻、猫飞人跳。
总之乱作一团。
最后,当湿淋淋的一人一猫从浴室里走出来时,人也累了,猫也乏了,暂时休战,一起坐在窗边,晒着刚好路过的太阳。
仅持续十五分钟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人一猫舒服地阖上了眼。
窗台上的空鱼缸里盛满了金光,透明玻璃闪闪发亮。
风清日暖,韶光荏苒。
如果骆恺南在就更好了。
正想着,茶几上的手机就震了。
詹子延满怀期待地拿起来,却不是期待中的那人。
而是乔怀清问他:「詹老师,骆恺南说他这两天去外地了不能上线,真的吗?那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无聊?要不要来和我们玩?」
詹子延正愁无事可做,便回:「你们玩什么?我不会玩游戏。」
乔怀清:「就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晚上吃个烧烤,我喊吴迪和叶颖慧一块儿,怎么样?」
詹子延疑惑:「你怎么认识叶颖慧?」
乔怀清:「说来话长,你先来再说嘛。」
能融入骆恺南的交际圈,还能打发时间,他没理由不答应:「行,我一会儿来。」
南南晒完太阳又去猫窝里睡了,詹子延等它身上的毛干得七七八八后,下楼去超市买了些零食,便按照乔怀清给的地址,坐公交去了吴迪
到的时候下午三点,几个小年轻都在了,叶颖慧磕磕巴巴地问候:“詹、詹老师好。”
在校外遇见老师,是个学生都紧张,詹子延想活跃活跃气氛,于是说:“正好,你课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提问,期中考加油。”
叶颖慧:“……呜。”
詹子延疑惑:“怎么了?”
乔怀清从冰箱里取了两罐啤酒过来:“詹老师,你是魔鬼吗?出来玩还要催学生复习啊。喏,喝点儿酒,放松放松。”
詹子延在酒上栽过跟头,没敢接:“我喝水就好。”
乔怀清也没勉强,笑笑说:“骆恺南管得真严啊,我猜,他肯定也不让你来当我的模特,是不是?”
詹子延无奈:“是,抱歉。”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臭脾气,他说一别人不能说二。”
“骆助教是这样的人?”叶颖慧担心地看了詹子延一眼。
吴迪接过了那罐啤酒,“啪”地掰开拉环,说:“骆哥对熟人才这样,其他人他理都懒得理。”
提到熟人,詹子延问:“他说要去帮一个朋友的忙,你们知道是谁吗?”
吴迪:“没听过这事儿,怀清,你知道吗?”
乔怀清瘫在沙发上:“我哪儿能知道啊?就因为我请詹老师当我的模特,他屏蔽我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碍着学生在场,詹子延没好意思笑。
一直以为骆恺南洒脱不羁,没想到私底下也会计较吃醋,仿佛窥见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人一高兴,就容易摒弃条条框框,詹子延最终还是喝了啤酒,抿了几口就上脸了,脸颊红扑扑的,窝在沙发里,听几个小年轻闲聊。
吴迪说起,这套小公寓是他毕业时,家里给买的,还说自己最近给某知名唱片公司寄了demo,对方很欣赏,可能会收录在下一张主打专辑里。
叶颖慧睁着大眼睛夸他厉害,乔怀清皱着鼻子表示嫉妒,并声称自己也要想点法子多搞钱,画画赚不了大钱。
叶颖慧:“你还不赚钱啊,我们学哲学的才……”她说到一半,想起老师在侧,马上住嘴了。
詹子延接着说:“是赚不了大钱,这是事实。”
乔怀清自然而然地提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学哲学啊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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