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当什么人?”骆恺南掐了把怀里的腰,“你想公开,我没意见,但你能承受住吗?当初不知是谁,被我发现了性取向,害怕得求我别说出去。”
詹子延想起了往事,尴尬地给自己找补:“那时候和你不熟,我不是不敢,是担心后果。可能会影响到我好不容易稳定的生活,千辛万苦得到的工作……”
“现在就不担心了?”
“嗯。”詹子延回答得毫不犹豫,“大不了,我就离开晋城,换份工作。”
骆恺南用力弹他额头:“你清醒一点,我们才认识两个月,交往半个月,你就要为我放弃所有?傻不傻。”
“没有放弃,只是换个地方定居工作而已,反正晋城也不是我的家乡,在哪儿都一样。”詹子延轻声道,“傻不傻,要看结果,如果这样做能换来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很值得。”
如果不能,那就是傻。
骆恺南听出了未尽的后半句。
为了刚交往的恋人离开熟悉的城市、放弃稳定的生活,任谁看,都是傻到家的行为。
詹子延心里很清楚,却仍然甘愿冒这样的高风险、竭尽全力地维系他们的感情,哪怕结果不一定圆满。
大概是因为,“被爱”这件事,是他心中位居第一的头等大事,其他事都能为此妥协。
过于渴望某样东西的人,总是容易上当受骗,好比有明星梦的女孩常被假冒的经纪公司骗钱,想要延年益寿的老人总被保健品销售洗脑……越是渴望,越成了被人拿捏的弱点,越有可能事与愿违。
詹子延太渴望爱,所以谁都能打着爱的幌子利用他。
他明知如此,依然选择接受。
就像沙漠中渴极了的旅人,找不到水,也愿意喝尿,一样的道理。
“我不用你为我牺牲这么多。”骆恺南亲了他的脸颊,“等我有收入了,再找机会说。这点不管性取向是男是女都一样,首先要经济独立了,才能有底气。”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骆恺南一向沉稳,詹子延不担心他会不计后果地直接公开,但是……
男女都一样?
这句话令他稍稍在意。
难道骆恺南也谈过男生?怪不得能毫无阻碍地接受他……
骆恺南亲完脸,心就痒了,何况人坐在他腿上,难免心猿意马。
“最近是不是长肉了?”借着提问,他的手“不经意”地搭上了男友的大腿。
詹子延没多想,老实回:“嗯,刚称过,比之前重了15斤。”
“还是瘦,多吃点。”骆恺南用手丈量他的大腿围,虎口紧紧卡着肉。
其实刚刚好。
那天雨夜的时候,詹子延还有点瘦,掐住胸膛时只能挤出一点肉,最近明显肉多了,甚至能托着掂两下。
詹子延腿上的肉被掐得鼓起,不太舒服,动了动腿,嘀咕:“可是怀清说正好,他是学画画的,应该很了解人体,不会乱说吧。”
骆恺南听见这名字,脸沉下去的速度比以前听见沈皓名字还快:“你们会私聊?”
“嗯,偶尔。”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请我当他的模特,我在考虑。”
骆恺南冷哼:“考虑?你知道他的模特很多都不穿衣服吗?”
詹子延惊讶:“啊?这我真不知道。”
骆恺南:“不知道就敢考虑,我要是不提醒你,你过去了就被他扒光衣服,怎么办?”
詹子延倒不担心这点:“怀清不会乱来的,就算真的要脱衣服,也没什么吧,裸模在艺术创作中很常见啊。而且,他只能看到一具普通男性的身体,我却能得到一幅专业的肖像画,还是免费的,我不亏啊。”
画出来可能不是什么正经肖像。骆恺南不忍戳破他单纯的想象:“总之不准去。”
“可是,我想让他帮忙挑衣服……”
“我不能吗?你下了班我们就去。”
骆恺南言出必行,放学后,真的带他去了商场。
詹子延白天刚承认自己有对象了,这会儿心里挺虚,总担心撞见学生或者熟人,毕竟两个男人结伴逛街,很难不让人联想。
骆恺南宽肩窄腰,如同行走的衣架,进哪家店都被店员逮着推销:“诶,帅哥!你穿这件肯定好看!”
骆恺南看都没看:“买不起。”
倒是实话,不过店员都不相信,上下打量他身上的名牌衣服和鞋子,无语的表情就像在说:帅哥你搪塞我们也找个好点儿的借口吧。
詹子延印象中,骆恺南这阵子没买过新衣服,搬进来的时候,带的那箱衣服里,只有一件厚外套。
“快入冬了,你也买件外套吧,我给你买。”
“不用。”
这家店的t恤都要两百以上,外套价格可想而知,真要让詹子延给他买了,传到骆老头耳朵里去,恐怕又要来骂他骗人钱财。
“你买自己的就行,我抗冻。”
詹子延想了想,对热情推销的店员道了谢,然后带他去了更平价的快销店。
“买几件我们都能穿的衣服吧,你来挑。”
骆恺南扬眉:“想穿我衣服直说。”
詹子延狂推眼镜:“不是那个意思,这样省钱,我也想……试试你的风格。”
“我的尺码太大,你穿不了。”
“大总比小好,我可以穿的。”
“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来,我们去试试。”詹教授想得简单,转身就往试衣间走,没看见身后人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