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内,台灯光调到了最低档。
以前总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书,眼睛近视了不说,还养成了坏习惯,时至今日也改不掉。
詹子延放下手机,继续看书,过了没多久,Kent发来回复:「你希望他怎么陪你?」
怎么陪?詹子延没往其他方面想,很单纯地回:「陪在我身边就好。」
消息刚发出去几秒,他就听见骆恺南的卧室门开了,紧接着,抱着被子和枕头的骆恺南出现在了他的房门前,酷酷地挑眉:“我能搬过来睡吗?”
詹子延连忙收起手机,让出半边位置:“能的。”
骆恺南二话不说铺好了床,却没躺下:“我一会儿过来,还没忙完。”
詹子延眼睛亮亮的:“嗯,不要紧,你先忙。”
骆恺南回到电脑前,很快,手机就来了新消息。
Janson:「刚说完,他就来陪我了,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呵呵.jpg」
Kent:「可能是上天听见了。以后有什么愿望,就要说出来。」
Janson:「上天不会实现我的愿望,是他实现了我的愿望。」
电脑屏幕暗了,骆恺南抬头就看见自己嘴角咧开的幅度有多夸张。
他没话找话:「上天为什么不会实现你的愿望?」
为什么?
詹子延看着这条信息,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条理由。
最终,他选择了不痛不痒的那条:「如果上天能听到我的愿望,我怎么会时至今日才遇到他。」
Kent:「现在也不晚。」
哪里不晚呢?
詹子延轻轻叹气。
倘若骆恺南出现在他的14岁到24岁之间,他或许就不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性格。
可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注定了骆恺南不会出现在这段时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件好事。骆恺南现在看到的,是他目前为止的一生中,最体面的形象:风华正茂的大学教授,外表整洁,学识渊博,有自己的房子与积蓄,受领导赏识,受学生敬仰。
若是再早个十几年相遇,骆恺南应当是看不上他的。
谁会喜欢住在地下室的脏老鼠,谁会喜欢寡言畏缩的小人物。
他不该遗憾,应该高兴,他们相遇在了今天,而非不堪的昨天,或是未知的明天。
两天的周末一晃而过。
出乎意料地,预想中的事都没有发生。
主卧的大床被两条被子一分为二,但到了实际睡觉的时候,骆恺南明目张胆地无视了边界线。
詹子延刚开始被拥住时紧张了许久,后来发现骆恺南并没有下一步的意图,也就放松地睡了。
并且安心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他从不知道,人的习惯可以改变得这么快。
坚持了数年的早起作息,短短两天内,就在骆恺南的怀抱中前功尽弃,甚至到了周一早上,闹钟响起时,向来敬业职守的詹教授,居然有点儿不想去上班。
由奢入俭难,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学生可以请假翘课,老师没法如此荒唐,身负责任的詹教授不得不从温暖的怀抱中溜出去——尚未完全脱身,就被一条胳膊捞了回去。
“再睡会儿。”骆恺南的嗓音本就低沉,再染上初醒时的闷哑,任谁都耳朵软。
詹子延怕他再多说一句,自己就抵挡不住诱惑,于是低头匆匆亲了他的脸颊,轻声说:“晚上再陪你睡。”
很单纯的字面意思。
说完便下床离开,骆恺南也没再拦他。
没法拦,不方便。
脸上的余温蔓延到了全身各处,对“晚上再陪你睡”这句话有着不同解读的骆恺南翻了个身,把脸埋入男朋友的枕头,深嗅男朋友留下的洗发水清香。
然后把手伸向下面,顶着男朋友刚躺过的、尚有余温的床单,闷声骂了句脏话。
回到学校,课程照常。
进教室时,骆恺南明显感觉到,许多学生对他投来了揶揄的目光。
他莫名其妙,没放心上,然而下了课,朱宵非要拉着他聊:“骆哥,你周五晚上是不是去音乐节了?”
骆恺南心里一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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