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明自己对和尚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宣芝断然拒绝了鬼帝陛下的继续亲近,申屠桃神情有一些懊恼,闷闷地道一声“回了”,随后钻入行鬼令中,不见了踪影。
宣芝收回行鬼令,整理好衣裙,迎着外面逐渐熹微的天光,踏出洞外。
虚水崩塌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她从龙爪子上扯走入山令了,宣芝顶着这张脸走出去,无异于在自己脑门上刻着“我有入山令来抢我”几个大字。
未免夜长梦多,宣芝没有在外多耽搁,金丹复原之后,便坐上筋斗云,直奔拂来宗所在的苍穹山。
拂来宗有两重山门,外山门位于山脚,汉白玉铸造的山门高百仞,四柱高大,很是壮阔。正中匾额上雕刻“拂来宗”三字,单单只是望一眼匾额,一股恢弘之气便直逼人心头。
山门之后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石阶,石阶笔直而上,末端隐入山雾之中,遥远的尽头能隐约看到另一重内山门,仿若是一条直通天门的登仙路。
跨过内山门,那之后才是拂来宗所在。
宣芝到达外山门的时候,正看到有一人站在高大的门楼下,朝着山门高举入山令,报上姓氏名讳。令牌发出辉光,缠绕在山门石柱上的蟠龙在辉光中活了过来,巨大的龙头从门楼上垂落,张口叼走那人手中令牌。
片刻后,守门蟠龙颔首道:“通行。”
那修士便整了整衣冠,抬步跨过山门,他的身影一入门楼,便倏地消失不见,山门重新归于寂静。
宣芝慢慢走上前去,站到门楼下,这山门之高大,简直令人望而生畏,人站在其下恍惚蝼蚁。宣芝依样画葫芦地举起手中令牌,报上自己的姓名。
门楼上的蟠龙再次游动落下,张嘴叼走了她手中入山令,片刻后,那蟠龙从上方垂下头来,一双巨大的龙目盯着她,从前往后,从上往下,来来回回将她打量了个遍。
宣芝眼尖地看到它的爪子朝她伸了伸,看上去似乎想要上手扒拉她。
宣芝立即后退几步,被它看得浑身汗毛直立,实在没能忍住,开口问道:“龙君大人为何这般打量我,是我的入山令有何不妥么?”
蟠龙上半身几乎贴到地上,从她身后绕一圈,将她圈在身躯里,竖起龙头,与她平视,“虚水龙魂好战,你能从它手里拿到令牌,这么说来,你一定狠狠地揍了它?”
宣芝立即心生警惕,怎么的,你们不会是龙兄龙弟吧?不会给她穿小鞋吧?
没等她开口,蟠龙已经兴致勃勃地追问:“本君想听听你是怎么揍它的,要是本君满意,就放你过去。”
宣芝:“……”她仔细看了看那张布满鳞片的龙脸,从那双灯笼似的龙眼里看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心中有了数,她在山门前找了个石墩坐下,清了清嗓子,将哪吒狠狠揍龙的画面给它讲了。
蟠龙听得哈哈大笑,激动地在门楼上来回游动,门上的结界被它晃出水波似的纹路,波纹一直荡漾上护山大阵。
拂来宗内,演武台上的弟子听着山门外一波一波荡漾过来的龙啸声,好些人都无心打坐,好奇地朝着山下张望,“守山龙君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如此高兴?”
“我看山门处有人拿着入山令叩门,龙君缠着她一直未放行,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
演武台上的弟子聚在一起探头探脑之际,从内山主峰射来一道白光,白光落地化作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来人一身白衣,玉冠束发,冷冷清清的眼眸朝众人看去一眼。
众弟子立即收心回头,规规矩矩地行礼道:“陆师兄。”
“好好练功,勿要分心。”
众弟子莫敢违逆,纷纷退回演武台内,继续每日的日课。白衣修士身形一闪,化作流光穿越内山门,往山下射去。
白衣修士下山之后,又有几道光从内门掠出来,穿过内山门,往外行去。
山门外,蟠龙已经彻底躺到了地上,巨大的身躯围绕着宣芝盘成了一个标准的大便形状,脑袋垫在身子上,专心致志地听虚水龙魂是如何挨揍的,只剩尾巴尖还挂在山门上。
虚水龙魂是黑龙,这条乃是白龙,它浑身白玉雕琢而成的鳞片在阳光反射出细碎的光斑,目深鼻豁,鬐尖鳞密,背脊上的鬃毛柔软地漂浮在空中,额上长有两支巨大的龙角,仿佛两株白玉珊瑚。
宣芝被龙这般热情地环绕着,见它听得入迷,便一边绘声绘色地给它复述当日情形,一边偷偷伸手摸它的鳞片。
蟠龙没有任何反应,宣芝便也大胆了一点,顺着玉石鳞片摸到背脊上的鬃毛。这毛的手感很难以形容,摸上去光滑冰凉,根根分明,毛根比她手指还要粗,其实并不柔软。
宣芝一摸就停不下来,最后没忍住,偷偷摸了它的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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