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桃解释道:“你不是要安他们的心么?你说再多都无用,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来犯的邪魔鬼怪越是厉害,越是惊天动地,才能显出你这金圈越厉害,邪魔不侵。”
的确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申屠桃这小气鬼在抱私仇。
镇上百姓吓得躲的躲,藏的藏,有些甚至被吓得腿软走不动道,当场就瘫在地上起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鬼离镇上越来越近。
修士们齐聚在结界边,那青面獠牙的十恶鬼每一步都震得地动山摇,抬起粗硕的手臂,大掌张开几乎遮天蔽日,一巴掌就要拍在结界上。
就在这时,只见地面上金光一闪,没入地面的金圈再一次显现出来,佛光与鬼气对撞,烧出炽烈的火焰,一沾上恶鬼便入烈火如油锅,迅速蔓延过它四肢百骸。
恶鬼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躲藏起来的民众见状又相继重新走出来,看着那恶鬼在金圈外翻滚挣扎,却无法踏入金圈分毫。
也不知人群里是谁最先跪到地上,对着地面浮出的金圈跪拜。渐渐地,越来越多人跪到地上,双手作揖,口呼着齐天大圣的威名,拜谢神灵庇佑。
申屠桃凑到她面前,邀功似的眯起眼睛,“你看。”
宣芝捏了他的脸一把,“辛苦陛下了。”身后修士唤了她一声,宣芝转身去,往人群里跑去。
申屠桃僵硬地站在原地,视线一直黏在她的背影上,脸侧尚留有她指尖的余温,他抬手轻轻蹭了一下,那残留的温度便消散了。
宣芝一行人安定好镇上的居民,询问当地地仙消失的情况。
长丰镇的地仙,原是当地一个采药人的家鹅,那鹅偷吃了仙草开了灵窍,慢慢修炼成妖,被封地仙之前,就在守护那采药人后代和整个小镇。
他守了主人家一代又一代,一直都在这个镇子里。被封地仙后,当地人为他建了白君祠,白君在临浮郡的地仙之中,实力并不弱,他完全有能力护住整个小镇,曾经有五只玄魔联手进攻长丰镇,都没能在他手下讨到好处。
不论是镇中居民还是修士,都认为他绝不可能会这么突然之间,舍弃他守护了几百年的主人家和这整个镇子的人离开。
白君有如此神力,却这般突兀消失,若是被邪魔所吞,那必定是地魔及以上的大魔。临浮郡剩下的地仙定然也很危险。
宣芝担心地仙会遭到袭击,但她现在又实在分身乏术,只得慢慢挪到申屠桃身边,揪住他的袖子,真诚地望着他道:“陛下,你可以稍微保护一下临浮郡剩下的地仙吗?”
申屠桃不悦地垂下眼,与她对视片刻。从她真诚的眼眸中读出一行字——不可以的话,她就直接下命令了。
他把“不行”两个字咽回去,改口道:“孤凭什么要保护他们?”
宣芝眨了眨眼睛,反应极快,便已想好了回复,她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我答应了玄晟娘娘要守护好这里,你是我的夫君,我们夫妻本为一体,我答应了就相当于是你答应了,你自然有责任保护他们。”
申屠桃薄唇微启,却未吐出话来。他都快忘了他们成过亲。
他当初捻着她身上的嫁衣说要拜堂成亲,不过是以为她心有所属,一时兴起想要看一出凡人为了心中所爱誓死不从的好戏码,这是凡人最擅长的。将她送回人间时附上聘书,也只为向她表明他不打算放过她。
至于后来会送上聘礼,完全就是被眼前之人用话引到那个份上。
鬼帝陛下突然发现,他自以为置身事外,待在她身边旁观热闹,但实际上似乎一直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宣芝见他若有所思了许久,也不知道都脑补了什么,表情越来越臭,急忙出声唤回他的注意力,问道:“你觉得我说得对么?”她字正腔圆地喊道,“夫君。”
申屠桃:“……”他看了她一眼,飞快撇开视线,从鼻子里含糊地“嗯”一声,挥袖从原地消失。
那匆忙的背影透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宣芝抚着下巴琢磨,鬼帝陛下耳根子原来这么浅,一声“夫君”就如此把持不住么?
越跟他深入接触,越发现陛下很崩原著人设啊。
“宣姑娘。”宣芝闻声回头,看到曲隐流迟疑的神色,他犹豫道,“我方才听你唤那位神君,姑娘和他……啊,抱歉,我并不是有意偷听的。”
宣芝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跟他的确成亲了。”
曲隐流眼中神色一黯,艰难地牵动嘴角,扯出一个笑来,“是么。”他顿了下,忽然想到什么,又蓦地抬起眸来,“可他是神,姑娘是凡人啊。”
宣芝毫不在意道:“没错,我们俩就是话本传说中那种逆天而行、轰轰烈烈的仙凡恋。”
正巧鬼帝陛下现在已经被压在渡虚山下了,等他结出五胞胎,让五胞胎劈山救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