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小姑姑叫得可真是从善如流,舒清因不答一声都显得她多冷血无情似的。
再等下一趟电梯估计真得迟到,舒清因内心挣扎了会,还是坐上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整个小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金色镜面,舒清因不管往哪儿看都能看见那张虽帅却形同噩梦般的脸。
这该死的镜面设计,到底谁发明的。
沈司岸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别躲了,我现在要把你摁墙上逼你跟我对视,你是不是要羞愧得撞墙而死?”
舒清因勇敢而坚定地朝他看了过去,这下两双眼睛是直勾勾的把对方映进了瞳孔。
会所里,包间内的记忆又冲上脑门了,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又占领高地了。
舒清因问他:“你知道是跟我吃饭今天还来?”
“我要不来,这损失你赔给我?”沈司岸吊儿郎当的说:“如果你愿意赔,顺道这次过来公干的飞机票和酒店费也一并报销了吧。”
舒清因还真不信他连这点钱都要从她身上薅。
要不是为了恒浚的生意,再加上徐琳女士施压,舒清因今天也不会过来。
权衡利弊过后,她觉得沈司岸不来才是奇怪。
心里理解了,但不代表嘴上服输,舒清因仍对刚刚那活生生把她叫老了不止十岁的称呼耿耿于怀。
“那我给你报销回去的飞机票,”舒清因语气不善,“你赶紧回香港去吧。”
沈司岸还真从内衬里掏出手机,“行啊,微信转账?”
他说话含糊又散漫,翘着一边的嘴角,简直糟蹋他今天这人模狗样的打扮。
舒清因咬牙,“你有这么缺钱?”
沈司岸嗓音低醇,语气带笑,“不缺钱能去会所工作吗?还能有幸认识你这么个人美心善的金主吗?”
怎么这年头就碰不上个能好好说话的男人。
舒清因试图放平心态,深吸口气尽力保持冷静,“你就不能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吗?”
沈司岸敛去唇边笑意,慢吞吞地说:“既然要当做没发生过,你躲着避着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吗?”
舒清因愣住,咬唇,“我知道了,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句话说完,就等于主动性失忆,把之前的情绪都抛开了。
沈司岸收回目光,直到电梯开门,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他又没打算跟一个已婚妇女纠缠不清,不缺女人,犯不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彼此视对方为空气。
约定好的包厢门口,舒清因率先推开门,还只开了一半就听到徐琳女士责怪的声音响起,“看看时间,迟到了没有?”
迟没迟到还要明知故问,非要让当事人下不来台,这就是徐琳女士既强势又讨厌的地方。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跟着传来,“这个点儿路上堵车,迟点也能理解。”
既然是用亲戚身份做局请吃饭,徐茜叶出现在这里实属正常。
在看到舒清因是和一个男人前后进来时,二人都有些诧异。
徐茜叶看他们是一起来的,那眼神立马就不对劲了,挤眉弄眼的给舒清因打暗语,只可惜舒清因没工夫搭理她。
徐琳女士有些愣,“沈总怎么来的这么早?还没到约定时间。”
她跟沈司岸约的时间其实原本还要再晚一些。
舒清因在心里抱怨她妈这毫不掩饰的双标行为。
沈司岸轻笑,“本来不想让徐董等,没想到还是比徐董慢了一步。”
“客气了,”徐琳女士眉梢扬起,“沈总坐吧。”
有徐琳女士在场,徐茜叶也不好跟沈司岸开玩笑,老老实实叫了声沈总。
因为照顾沈司岸的口味,菜谱都是精心选过的,沈司岸出口味偏清淡,不吃辣,也不吃太咸。
对于徐琳女士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极大的诚意了。
双方本来也不熟,说是说亲戚关系,但这戚到底亲不亲,大家心里都有数。
徐琳女士问了些柏林地产一些网上都能查到的消息动态,然后才把话题转向不久后的拍卖会。
沈司岸只说还没确定下来,不肯多透露。
明知道对方是在摆谱,但该说的漂亮话还是得说。
“沈总过谦了。”
沈司岸轻轻叹了口气,“这倒不是过谦,原本这次过来童州,家里的长辈再三嘱咐过我要办好这件事。但亲疏有别,徐董你又是宋少东的岳母,我难免有些不自信,还希望徐董能够体会我的心情。”
可能是事实情况和他谦虚的太过相悖,因此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显得有些刺耳。
徐琳女士不动声色,顺着台阶就往下走,“怎么会,合同都还没拟出来,谁拿到了地皮,我们的甲方当然就是谁。”
沈司岸眯着眼笑,“那就借徐董吉言了。”
旁听的舒清因未免也觉得徐琳女士这波操作委实不太给亲家面子,拍卖会还未开始,这块地皮花落谁家似乎已昭然若揭,也难怪宋俊珩急了。
“茜叶你在两年前也见过了,”徐琳女士又看向舒清因,语气温和,“我们清因两年前还在国外念书,所以你可能觉得面生。”
徐茜叶没忍住噗了声。
坐在座位上安静吃菜的舒清因猛地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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