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国家部委副厅的位置上耽误了多年,四十七岁提拔一级,外放到岭西,这才刚过四十八岁生日,就迎来了人生的又一个小辉煌。
对他来说,四十八岁能当上这个市委书记,那这辈子就完全有可能更进一步,跻身副部,要是再像今年这么顺利的话,正部级也未尝不能一博。
市里的人事变动,不是梁栋该操心的,就在新书记上任的日子里,他却跑到了燕京。
魏东城结婚了,秦煜也结婚了。
这两个家伙还商量好了,把婚礼选在了同一天。
这给参加双方婚礼的人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到底是该出席谁家的呢?
梁栋要好办许多,他和何叶商量好的,提前一天到的燕京,俩人一起来到秦家,在秦家吃了一顿晚饭。
秦煜的母亲鞠华毕竟是何叶的亲小姨,跟她说一声就行了,她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晚上,在秦家吃完饭,梁栋一家去了一趟何府。
先见了一面老爷子。
何宗廷今晚显然很高兴,拉住梁栋的手道:“小栋,义勇这事,得谢谢你啊!”
梁栋忙道:“爷爷,我其实也没帮什么忙,义勇哥能当上市委书记,纯粹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他在省委要是得不到领导的青睐,领导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何宗廷笑道:“他能去岭西,没有你不成,他能去淮州,没有你也不成。要不是你在槐安闹出那么大动静,淮州的市委书记轮不到他何义勇。”
何宗廷这话说得极有道理,却让梁栋觉得有些无奈,虽然成就了何义勇,却无形中害了他的老领导陆知行。
“义勇到了淮州,这个市委书记不好当啊!”何宗廷叹息了一句。
何宗廷不说,梁栋也能想的到,何义勇这一去,等于阻挡了陆知行前进的步伐,陆知行要会跟他配合,那才是出鬼了。
很显然,何宗廷这句感叹可不是随意感发,他是想让梁栋表个态,做做陆知行的工作。
这就让梁栋有些为难了。
当他知道淮州人事安排的消息之后,一直都在考虑下次该怎么见陆知行,只是想想,就让人倍感尴尬。
“是不是觉得有些愧对你的老领导?”何孝堂笑道,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梁栋点点头。
“其实人的脸皮这个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你看得开了,也就不会把它当回事了。”何宗廷娓娓道来,“你觉得让你一丝不挂在大街上走,尴尬吗?正常情况下,肯定尴尬,但是,如果要是你的生命受到威胁了,又或者你遇到其它更加紧迫的事情了,这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再试想一下,要是给你带个头套,让你裸身在大街上走一遭,还会这么尴尬吗?感觉会不会要好很多?”
何宗廷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觉得是自己对不住那个陆知行对不对?我虽然没怎么研究过淮州的局势,但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我也能看到,陆知行之所以没有顺利上位,是苏怀山在以此表达对他的不满,是他让他的老领导不满意了,与你并没有多少关系。反过来,用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你在陆知行跟前,就跟陆知行在苏怀山跟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脸皮可言。我敢担保,苏怀山这次虽然没有让陆知行上位,但并不是说已经放弃他了,而是在敲打他,磨练他,要不了多久,肯定还会给他找一个合适的位置的。这话,你回去之后,可以说给陆知行听,让他在苏怀山跟前也学会放下脸皮,就像你在他跟前一样,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