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恩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女儿:“有啥事儿不能电话里说?”
何叶说:“梁栋被人带走了。”
何孝恩放下笔,不惊不躁道:“不要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何叶就把他知道的消息一股脑讲了一遍。
何孝恩听完,脸上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他起身离开办公桌,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许久之后,突然停下来,对何叶说:“你先回家里,把这事告诉你爷爷,问问他的意见。”
何叶走后,何孝恩打了几个电话,反馈过来的信息,几乎都一模一样,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梁栋的下落!
这事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孝恩把李垚叫了过来,让他推掉所有预约。
李垚知道老板这是遇到了难事,啥也没问,就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发走了那些等着见何孝恩的人。
那些人最低也是副省级,有几个还是大权在握的省委常委,等了半天,就这么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打发了,要说心里没气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们偏偏还要保持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何叶前脚刚进家门,何孝恩后脚就赶回来了。
父女俩没说话,一起进了何宗廷那院。
何宗廷正在摆弄他院里的小菜园,见何孝恩父女俩进来,就朝他们摆手道:“你们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我种的白菜。都说头伏萝卜二伏芥,三伏里面种白菜,这话放在咱们老家还行,在燕京这边好像就不怎么适用了。”
何孝恩走过去,开口道:“二十四节气主要是以黄淮之间为准,那些农谚也主要适用那些地方。燕京自古都是苦寒之地,气候跟那边差别还是不小的。”
何宗廷丢下小锄头,感慨道:“现在,农业科技也是发展迅猛,大棚种植早已普及到了全国各地,反季节蔬菜早已走上了普通家庭的餐桌,据说什么转基因技术,更是把农产品的产量拔高了一大截。也不知道,这样的发展,到底是福还是祸!”
何孝恩笑着问:“爸,你这种个菜,都能联想到国家大计,退了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
何宗廷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笑道:“我这辈子最推崇的一句话,就是范仲淹的‘先天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句话道出了古人的家国情怀。我们生于乱世,抛头颅,洒热血,只为民族独立,国家富强。而你们生于和平年代,虽然不用拿起刀枪,以命相搏,但仍旧不能安于现状,更不能贪图享乐,追求骄奢淫逸的生活。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越是和平年代,我们越是应该警醒。”
“爷爷,我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我站在这里听你上政治课?”何叶笑道。
何宗廷指着何叶对何孝恩道:“听到没,到了叶子他们这一代,政治思想课就更有待加强了,我这还没讲两句,她就受不了了。”
何孝恩笑道:“叶子一直都是在国外上的学,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不认同你讲的那些,也是很正常的。”
何宗廷没有笑,反而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是说着玩的,过段时间,上面还要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座谈,到时候,我一定把青少年政治思想教育亟待加强的问题给他们提一提。”
何叶见他们俩一直扯不到正题上,就有些急了:“爷爷,你关心的国家大事能不能先放一放,咱们先说说梁栋的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