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匡之所以敢下场豪赌,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当上第十六特别巡视组组长之后,靠上了更大的靠山。
换句话说,有人对钱定邦不满意了。
不管什么革新势力,还是什么保守势力,说白了,大家只是理念上存在一些分歧罢了。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发展,谈不上什么忠奸是非。
既然背后有支持,狄匡到了定南之后,第一个着眼点就放在了王犇身上。
他当然知道王犇就是王庚寅的儿子,更了解王犇跟梁栋的关系。
对付了王犇,就等于把梁栋和王庚寅往死里得罪,也必将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弹。
但这正是狄匡想要看到的结果。
表面上,大家都知道狄匡代表的是革新势力,他来定南的目的,就是为了跟梁栋碰上一碰。
所以,一旦王犇被抓,梁栋和王庚寅肯定就会把这笔账记到钱定邦身上。
谁叫他钱定邦存有私心,把狄匡弄来定南,本身就夹带有私货呢?
……
焦新平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跟狄匡不欢而散后,并没有立刻把情况汇报给钱定邦,而是先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完之后,焦新平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遇事不决点支烟,仿佛在吞云吐雾之时,总能让人心归于平静。
一支烟燃尽,焦新平也做出了决定。
他拿起手机,先给钱定邦汇报了刚才见狄匡的情况,电话那头的钱定邦听完之后,好像很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焦新平长出一口气,又拨了一个电话……
晚上十点左右,焦新平走进一家茶楼。
服务员领着他来到一间偏僻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梁栋已经站了起来。
俩人稍事寒暄,便对面而坐。
焦新平率先开口道:
“梁省长,这么晚把你约出来,我就不耽误时间,直接说正事了。”
梁栋笑道:
“焦市长跟我就不必客气了。”
焦新平便开口道:
“我今天过来的目的,跟上次一样,都是受钱书记委托,来见狄匡的。而且两次都是为了劝狄匡收手,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梁栋试探着问:
“劝说无果?”
焦新平有些自责地说:
“狄匡好像是铁了心要办王犇教授,我是尽力了。”
梁栋道:
“这件事本就与焦市长无关,焦市长无需自责。王老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决计不会为自己儿子说情的,王犇教授如果真的存在违规违纪,甚至违法行为,那就依规依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焦新平道:
“话虽这么说,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抓进去而无动于衷?王老深明大义,但我相信他内心应该是很不好受的。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却闹得无法收场,我和钱书记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