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温瀛考完第一场,被人接回府,沐浴更衣过后来正院与凌祈宴请安,凌祈宴刚用完晚膳,正在喝茶消食。
温瀛进门来,先见了礼。
凌祈宴瞧见他,心思有些别扭,目光落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这穷秀才在考场里待了三日,依旧淡定从容,虽面有疲色,却不见精神萎顿,全然不似别的那些个考生,从考场里出来后一副半死不活之态。
倒是凌祈宴自己,这两日都没睡好,这个时辰就已然哈欠连天,眼皮子打架。
他揉着眼睛,随口问起温瀛:“考得好么?”
“尚可。”
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必是考得不错了,乡试一共三场,最重要的就是这第一场,这场若是考好了,后头两场只要能顺利写完,名次就差不了。
凌祈宴心不在焉地想着,这穷秀才应当很快就不是秀才了。
他又随意问了问考场上的事情,温瀛一一答了,凌祈宴摆了摆手:“你去歇了吧,后头还两场呢,养足精力,明日又得进考场了。”
温瀛打量着他的神色,问他:“殿下是病了吗?为何打不起精神来?”
凌祈宴面色一僵,心头那些羞愤不堪的情绪瞬间翻涌而起,十分想踹温瀛一脚,奈何他现在连抬脚都觉得费力,……算了。
他总不能说,他这连续两夜都自己给自己弄了后面,然后睁眼到天明睡不着觉……
别说他没脸说出口,他甚至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温瀛并不知道凌祈宴在纠结什么,只以为他是身子不适,靠近过去,抬手想去探他额头。
凌祈宴下意识地别过脸,神情不悦道:“你做什么?”
温瀛的手顿了顿,收回来,冷下脸提醒他:“殿下若当真病了,得请太医来看看。”
“本王的身子,本王自个心中有数,不用你多事,你管好你自己吧,下去下去。”
凌祈宴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温瀛不动,凌祈宴拧起眉:“赶紧走。”
僵持片刻,温瀛起身,告退出去。
待人走了,凌祈宴心下愈是不快,他分明察觉到刚才这穷秀才在跟自己生气,他凭什么生气?混账东西,越来越没规没矩了。
听到身后摔东西的声响,温瀛停步在廊下,微蹙起眉。
茶碗扔在地上四分五裂,江林赶紧吩咐人来收拾打扫,低声劝凌祈宴:“殿下,您息怒,仔细别烫了手。”
凌祈宴觉着没劲,吩咐他:“本王乏了,伺候本王更衣吧。”
转日,温瀛又入了考场,凌祈宴实在闷得慌,修身养性的话丢去脑后,叫了张渊那伙人来府上陪自己玩儿。
自刘庆喜出事后,这伙纨绔很是安分了一段时日,但到底是坐不住的,毓王府一发帖子,当下就都高高兴兴地来了。
纨绔们在府中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凌祈宴憋闷了这么一段时日,今日终于舒坦了,少了那个冰块棺材脸在旁边唠叨,喝酒都畅快许多。
张渊还带了个人来,是个俊俏美貌的小郎君,一直被他搂在怀中,不时亲热,像是十分宠爱。
凌祈宴瞧着有趣,顺嘴问他:“你这又是哪里招来这么个宝贝,这般稀罕?”
张渊似是喝高了,捏了捏那小郎君的下巴,大着舌头与凌祈宴炫耀:“这小东西是秀兰苑出来的,跟我的时候还是个雏儿,虽是个雏儿,那活却厉害得很,秀兰苑调教得好,这小东西比那些娘子们花样还多,也放得开,可惜殿下看不上,不然就送给殿下尝尝滋味了。”
凌祈宴倒了一口酒进嘴里,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不甚清明,却听明白了张渊这话里的意思,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唇,问道:“……什么滋味?”
“自然是销魂滋味,”张渊一脸贱笑,凑近凌祈宴,蛊惑他,“殿下,那滋味保管您尝一次就忘不掉,殿下真有兴趣?”
凌祈宴瞅一眼那低眉顺眼的小郎君,嘴角微撇。
这副含羞带怯、满面脂粉气的模样,跟那些小娘子有何区别?还不如那些小娘子呢。
张渊一看凌祈宴这表情就知道,这是没看上。
倒也是,他这小宠儿确实长得不错,但比起面前这位毓王殿下自己,还是差得远了,毓王殿下真把人要去宠幸了,反倒是殿下亏了。
凌祈宴虽没看上人,却似乎对张渊说的那番话颇感兴趣,有些欲言又止。
张渊是个精明的,见状想了想,大约明白过来,体贴道:“殿下,您是想问那秀兰苑都是怎么调教人的?想用在那穷秀才身上?”
凌祈宴不接话,喝了一口酒,捏紧手中杯子。
他确实就是想用在温瀛身上,非得把那日那口恶气找补回来不可。
张渊挤眉弄眼:“这倒是容易得很,殿下若是舍得,不若殿下将人教给我,我将之带回那秀兰苑去调教好了,再给您送来?”
凌祈宴冷冷斜他一眼,提醒道:“等下个月放了榜,那穷秀才就是举人了,你要将他送去秀兰苑?”
张渊顿时有些讪然,他本也是随口一说,立马打消了那不着调的想法,犹豫问凌祈宴:“殿下,倘若那小子真中了举,还愿留您这里伺候您?”
凌祈宴冷哼:“一个举人而已,又算得什么。”
张渊哈哈笑:“倒也是,殿下看得上他,那是他的福分,殿下想要调教人也不麻烦,一会儿我叫人给殿下送些好东西来,殿下尽管拿给那小子用,也有给殿下您自个用的,保管让殿下满意。”
“……果真?”
张渊一拍胸脯:“包君满意!”
凌祈宴不再问了,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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