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宁问他:“宴会还要办吗?”
谢徽禛:“自然要办的,事情还没结束,做戏也得做全套,说不得宴会上还能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说罢便不再提这些事情,谢徽禛后退一步,打量着萧砚宁身上穿的驸马常服,很是满意,笑道:“一会儿驸马随本宫一块出去,定会羡煞那些命妇们。”
萧砚宁避了开他目光:“公主说笑了,有何好羡慕的。”
谢徽禛道:“怎不会?那些人的丈夫有谁比得上驸马这般英俊倜傥,驸马这般样貌的,可不叫人艳羡本宫。”
萧砚宁更不知能说什么,好在谢徽禛笑过便算了,让他稍待,进去了里头梳妆换衣裳。
萧砚宁略松了口气,站在外头等,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瞧见里头公主衣裙随风散开的飘逸姿态,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非礼勿视。
巳时末,各府命妇陆续到齐,后园里正热闹,女眷们交际应酬,欢声笑语不断。
身后是鲜花簇簇,又有潺潺溪流和瀑布跌水,水声悦耳。
谢徽禛带着萧砚宁一出现,众人便齐齐上前行了礼,雍容华贵如公主自不用说,驸马爷这般英俊儿郎则更叫这些妇人们欢喜,纷纷将目光落向他。
萧砚宁年纪小,这些命妇女眷们大多能做他长辈,因而没什么顾忌,恭维着谢徽禛的同时也不忘了夸赞萧砚宁,或许还有暗自遗憾的,惋惜他早早娶了公主,要不可当真是十足的佳婿人选。
也有跟随家中长辈前来长见识的小娘子们,偷眼打量萧砚宁,不敢看得过于放肆。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再听着各样的恭维声音,萧砚宁十分不适,跟在谢徽禛身后几乎没开过口。
谢徽禛倒是游刃有余,这样的女眷圈子里的应酬他在京中时就参加过无数次,深谙其中之道,周旋当中不需费什么心思,随意几句话便能将话题引向他感兴趣的事情,且宾主尽欢。
晌午时的酒宴也设在这里,看出萧砚宁不自在,谢徽禛没让他久待,叫他先回去寝殿里。
萧砚宁尴尬道:“宴席尚未结束,臣还是留下来陪着公主……”
“不必了,你先回去寝殿吧,”谢徽禛笑吟吟道,“这里人太多了,叫她们知道你是本宫驸马就行了,不必一直待这里给人看。”
他也不高兴萧砚宁一直被人盯着看。
再又道:“回去吧,歇会儿,免得你在这里不自在。”
谢徽禛这么说了,萧砚宁便不再坚持,起身先退了下去。
谢徽禛与人继续说笑吃酒,园子里还搭了戏台,请了这边最有名的戏班子在台上唱戏。
几个身份较高的命妇围坐在谢徽禛身边,其中也有陈文炳家的夫人与老夫人,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谢徽禛随便问了几句她们家中事情,回答的也是规规矩矩,挑不出错。
谢徽禛笑了笑,移开目光,又去与其他人说话。
台上咿咿啊啊唱到高潮段落,命妇们听得正高兴,变故就发生在肘腋之间。
那挥着彩袖的旦角手掌间陡然多出柄短剑,飞身而起,在命妇们的尖叫声中踩着桌椅甚至是谁人的肩膀,遽然跃至谢徽禛身前,剑尖猛刺向他。
谢徽禛反应极快地一挥手,面前杯碗盆碟一齐飞出去,挡了这一下。
再一个旋身而起,避开了对方刺过来的第二剑。
周围顿时一片人仰马翻,女眷们尖叫着四处躲闪,越是惊慌场面越是混乱。
谢徽禛身边内侍婢女扑上去想挡开刺客,无一不被挑开踹飞,因今日招待的都是女眷,更没有侍卫在场,混乱中只看到那刺客手持利剑追击谢徽禛,而谢徽禛手无寸铁,轻易无法将人拿下,折了支树枝与之周旋应对,竟也没落下风。
他二人很快纠缠到了溪水边上,前后踏进了溪流中,溪水只有脚踝深,但身后是从高处落下的瀑布,一时间水花四溅,二人皆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仍在缠斗中。
刺客最后一剑猛刺向谢徽禛的咽喉,周遭惊呼声四起,谢徽禛不慌不忙地仰身避开,再速度极快地转身一脚横扫出去,那刺客注意力全在自己剑尖上,这一下避不开,狠狠向前跌去,一边膝盖砸地,剧痛袭来,那柄剑也脱了手,跌落溪水中。
短剑易手,谢徽禛一脚狠狠踩住刺客的背,剑刃横上了他脖子。
四周惊慌失色的女眷和宫人这才看清谢徽禛模样,钗环零落、头发散乱,妆容被水冲去,露出原本凌厉分明的面容轮廓,进入二月后天气转暖他只着了一条薄裙,此刻被水浇得湿透紧贴身上,身体线条必现,胸前一马平川,分明就是男儿身!
众人惊诧万分,惊呼声再起,萧砚宁与一众侍卫匆匆赶来,原本焦急万分的萧砚宁骤然顿住脚步,同样看到了面前这一幕。
谢徽禛抬头,眉目冷厉压着戾气,对上溪边萧砚宁错愕万分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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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