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宁点头:“多谢表兄。”
之后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有谢徽禛在,闲聊家常也不合适,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只喝了半盏茶,谢徽禛提醒萧砚宁:“走吧,我们回去了。”
他说完先站起身,提步离开,萧砚宁赶紧跟上。
徐长青陪同他们一块下楼,恭恭敬敬地将谢徽禛送上车,再要与萧砚宁告别,车中谢徽禛喊了一声:“砚宁,上来。”
萧砚宁来不及跟徐长青多说,上了车去。
谢徽禛的车驾很快走远,徐长青垂首静默片刻,抬眼望向前方街头马车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转身。
回到官邸,刚一进门谢徽禛便示意萧砚宁:“去榻上坐下,将鞋脱了,我看看你的脚。”
萧砚宁尴尬道:“少爷,我脚上的伤已经好了。”
谢徽禛不信:“我看看。”
萧砚宁只得走去榻边,刚坐下脱了靴,谢徽禛上前来,在他身前半蹲下,握住他受伤的那只脚,在脚踝处轻按了按,语气难得温柔:“今日走了这么久,不疼?”
“真没事了。”萧砚宁低声道。
谢徽禛仔细看了看,确定已无大碍,一弯唇角,也坐去了榻上。
下头人奉来茶水,谢徽禛啜了一口,慢悠悠道:“都说这江南的名茶好喝,可孤还是觉着,从京里带来的茶叶喝得惯些。”
他这话仿佛意有所指,萧砚宁大约觉出他对徐长青的冷淡,犹豫问道:“少爷是对徐家表兄有不满吗?”
谢徽禛瞥他一眼,问他:“你与他关系很亲近?”
萧砚宁解释道:“我在苍州外祖家住了四年,期间表兄对我诸多照拂,关系自是近的,表兄他为人纯善、一心向学,恐不善言辞,若是言语间有得罪了少爷的地方,还请少爷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纯善?”谢徽禛掂量着这两个字,“何以见得?”
萧砚宁道:“外头人都是这般说的,他是外祖家小辈中的楷模,舅舅对他寄予很大期望,表兄他十七岁便过了乡试,我不如他。”
“何必妄自菲薄,”谢徽禛不以为然,“再者说,别人嘴里说的哪能作准,外人还道本少爷贤德呢,本少爷是吗?”
萧砚宁:“……少爷也不必妄自菲薄。”
谢徽禛哼笑:“所以你说这些,是怕我对他生了芥蒂,耽误了他前途?”
萧砚宁不知该怎么说:“不知表兄哪里得罪了少爷?”
“你说呢?”谢徽禛故意问。
萧砚宁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
谢徽禛轻嗤:“我还与外人道我是你表哥,原来真正的表哥就在这里,一口一句砚宁,当真是亲热得很。”
萧砚宁一怔,对上谢徽禛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话中深意,涨红了脸:“少爷误会了,他是我表兄,没有其他的,真的没有……”
“我误会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么?”谢徽禛打断他的话,“算了,你别说了,也别在我面前再提你那位表兄,我不想听他的名字,他确实得罪我了,我看他不顺眼,真不想误了他前途,就少替他在我面前说好话。”
萧砚宁哑口无言。
谢徽禛:“砚宁是否觉着我霸道不讲理?”
萧砚宁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谢徽禛坦然承认:“是啊,砚宁不会今日才知道我是个霸道不讲理之人吧?”
萧砚宁:“……少爷息怒,我以后再不提了就是。”
谢徽禛没好气:“没生你的气,不用说这种话。”
“那,苍州还去吗?”萧砚宁小心翼翼问。
谢徽禛反问他:“你能不去吗?”
萧砚宁神情里有一些迟疑,既已经来了南边,尤其还碰到徐长青了,他若是不去,外祖母说不得会亲自来寻州,这大冷天的让她一个老人家特地赶来,若是路上有个三长两短他罪过可就大了:“我就去给外祖母拜个年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
“想去就去,我跟你一起去,”谢徽禛打断他的话,“没拦着不让你去外祖家,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在你眼里是恶人吗?”
萧砚宁赶忙道:“不是,少爷是好人。”
从一开始他就认定了谢徽禛是好人,现在也不会改。
“我是好人?”谢徽禛扬了扬眉。
“是。”萧砚宁从前与公主是这么说的,现在当着谢徽禛的面仍是这般说,他不会撒谎。
谢徽禛在心里骂了句呆子,罢了。
再摆了摆手:“过几日,说好了我同你一起去,等小年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