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万齐就是知道这点,才故意来祁醒面前说这些。
见祁醒脸上有了动摇之色,杨开明小声提醒他:“小心有诈。”
祁醒想了想,问:“我说叶老四,几千万的跑车你说买就买,现在你们家当家做主的既不是你爹妈,也不是你亲哥,你日子还过得这么潇洒呢?”
叶万齐得意道:“这你管不着,反正比你潇洒。”
祁醒做了然状:“那倒也是,妈进了疗养院也没当回事,继续在外潇洒,大概给人当狗也舒坦吧。”
叶万齐顿时又黑了脸,愤愤咬牙:“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就直说吧,你去不去?”
“去啊,当然去,”祁醒痛快道,“你都说了输了就把车给我,白送我的我为什么不要,你到时候要是敢赖账,我天天堵你家门口讨债。”
“你真有本事赢了再说。”叶万齐冷哼,起身离开。
祁醒没再搭理他,杨开明不放心地再次提醒:“祁少你还真去啊?那小子肯拿自己的车跟你赌,十有八九要耍什么阴招。”
祁醒漫不在乎:“就他那个猪脑袋能想出什么点子,去了再说。”
婚礼仪式结束时,祁荣华收到祁醒发来的消息,说他跟杨开明出去玩,人已经跑没了影。
宾客陆续离开,半道上祁醒看到林知年那个二叔独自走了,又叫杨开明把车开回去。
“祁少你到底想干嘛?”杨开明在山庄外犹犹豫豫停了车,“人都快走光了,你还要进去?”
祁醒解开安全带:“林老师还在里头,我去接他。”
杨开明:“啊?”
“乘胜追击啊,难不成留他在这里跟那个叶行洲单独相处?”祁醒话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叮嘱杨开明,“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等着。”
他大摇大摆进去,顺手给林知年发了条消息。
“林老师,你还没走吗?我也还在这里,要不要一起回去?”
那边没有回复,祁醒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先前举办仪式的湖边,这里竟然这么快就清场了。听到前方传来人声时他顿住脚步,从手机屏幕上抬头。
不远处是叶行洲和他那个堂叔,跟了几个保镖模样的人。
几小时前还神气活现的叶堂叔被叶行洲的保镖左右架着,狼狈按在地上不能动,正冲着叶行洲愤怒叫嚣:“你这个畜生,你害死了你爸,你还把你大妈送进了精神病院,你不是人!嗷!”
被叶行洲的保镖一拳招呼到脸上,骂骂咧咧的男人一大口血沫子喷出,连带门牙也被扇掉了一颗。
叶行洲立在他身前,垂着眼,气定神闲地把玩手中的东西,由着他叫骂。
祁醒看清楚那竟然是把手枪,诧异瞪大了眼睛。
“你这个野种!当初我们就不该同意让你进门,你跟你那个死了的妈一样……”
冰冷坚硬的枪口抵上额头,那叶堂叔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口,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打颤,声音也变了调:“你、你敢,你这是犯法的,犯法!”
叶行洲居高临下地看他,眼神轻蔑不带丁点温度,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时间仿佛静止住,叶行洲的手指慢慢扣上了扳机,被枪抵住的那个满头冷汗,嘴唇哆嗦,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声响,却再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祁醒愣在原地屏住了呼吸,他看过的荒唐事不少,看人杀人却是第一次,既忘了跑,也忘了找个地方躲起来。
“啊——!”
叶行洲扣下扳机的瞬间,叶堂叔厉声尖叫着白眼一翻,栽倒下去。叶行洲目露讥诮,慢条斯理地松开手,手中东西应声落地。
那不过是柄模型枪而已。
而他那位堂叔已吓得瘫软在地,如死狗一般,还失禁了。
祁醒终于回魂,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躲开,前方叶行洲忽然抬眼,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冷沉阴鸷,锐利如鹰隼,祁醒在那一瞬间骤然生出种浑身血液都凝滞了的惊惧感,本能想逃,但叶行洲没给他机会。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冲身旁保镖抬了抬下巴,很快有人过来,用力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