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岑致森拉入怀,与他身体紧密相贴,宁知远心头一松,越过岑致森的肩膀,望向前方溟濛的雨中街景,无声笑了。
这一次的游戏,又是自己赢了。
岑致森的手劲很大,将他紧揽在怀,仿佛怕他下一秒又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明知道是宁知远故意作弄,岑致森却不得不承认,他没法冷静,他确实败给了宁知远。
被岑致森抱了片刻,宁知远轻“嘶”,扭到的那只脚踝上不时传来痛感,难以忽略。
岑致森闻声放开了他,蹙着眉低头看去,宁知远苦笑:“哥,你能背我回去吗?”
岑致森的目光落至他发红的脚踝,脸色愈发难看。
宁知远头一次在他面前生出了心虚:“相机还在里面,你进去拿下吧。”
岑致森按捺住情绪,又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让他靠门站着,进去院子里拿了相机。
半分钟后,宁知远弯下腰,趴到在他身前蹲下的岑致森背上,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可以了。”
岑致森将他背起,小心翼翼地,宁知远原以为岑致森背不动自己,没想到他的动作虽然有些慢,倒并不吃力。
雨还在下,仍是小雨,宁知远靠在岑致森背上,嗅到了雨水的气味也遮挡不住的他身上冷冽的香水味,心跳得有些快。
“哥,小时候你也这样背过我,记得吗?”他在岑致森耳边小声问。
岑致森“嗯”了声,下颌紧绷着,依旧在生气。
他当然记得,也是在这里,那次同样是宁知远跟他玩捉迷藏,踩空从山坡上滚下去,崴了脚,最后他把人背了回去。
“哥,”宁知远又叫了他一声,主动认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也没看你长记性,”岑致森的语气不好,“被人知道小岑总其实是这样的,才真的会大跌眼镜。”
宁知远贴着他笑:“随便吧,也没人在意。”
岑致森有些没好气,反手在他腿上按了一把:“老实点。”
他们一路淋着雨,沿着青石板路的巷道慢慢走回去。
进门岑致森将人按进沙发里,让他老实待着别动,又转身出去找也刚回来的堂伯要药油,再回来时却不见宁知远在房中,只听到浴室那头传来的隐约水声。
岑致森过去推开了浴室门,水汽朦胧的玻璃淋浴间内,宁知远靠着壁砖撑住身体,闭着眼任由浇头下的热水冲刷着身体。
他是背对着外边的站姿,因为侧身歪倚着墙的姿势,另一侧的腰身摆向外,腰臀部的线条起伏明显,在水雾氤氲中显得脆弱又勾人。
岑致森站在他身后看了片刻,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水声。
宁知远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回头望向他,他们隔着愈显模糊的玻璃对视,任由那些压抑而隐秘的情绪在相接的目光间流淌。
岑致森走上前,走进了淋浴间内。
热水瞬间浇透了他全身,不过没关系,他身上本来就被雨水淋湿了,也需要洗个澡。
宁知远靠着墙没动,就这么看着他,岑致森先脱了上衣,精壮的上半身裸露出来,再是下身的裤子,宁知远的视线跟随他的动作,水雾背后的那双眼睛有些难辨。
“你脚伤到了,别乱动,我帮你洗。”岑致森说,倒了些洗发露到手上,打出泡沫,揉上了宁知远的头发。
宁知远由着他,完全放松下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
岑致森仔细地帮他将头发洗干净,再往下,沐浴露在掌心打出泡沫,揉擦上他的身体。
从肩膀处开始,沿着胸膛往下,再是后背、手臂,他没有刻意做出格的动作,似乎真的只是想帮宁知远洗个澡,但手指游走摩擦过的地方,又仿佛点了火,自皮肤相贴间升起的热意,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宁知远,都无法忽略。
“岑致森,”宁知远提醒他,“你起反应了。”
赤裸相对,各自的反应根本无法掩藏,岑致森也不打算掩藏,镇定道:“嗯。”
他继续帮宁知远擦着身体,从站着到半蹲下去,十足认真。
宁知远垂眼看去,这一刻他确实是处于上位的姿态,居高临下看着蹲在他身前的这个人,从仰视到俯视,仅仅因为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
宁知远的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起了反应的不只岑致森一人,可惜他的脚伤着,什么都做不了。
洗完澡擦干净身上的水,岑致森帮宁知远穿上睡衣,自己则随意裹了件浴袍,把人扶出浴室。
宁知远的脚踝肿得比刚才更厉害,岑致森扶着他在沙发里坐下,拿了张板凳让他架着脚,再次在他身前蹲下,眉头又拧了起来:“好玩吗?”
宁知远:“还行吧。”
是挺好玩的,看着岑致森狼狈地四处敲门找他,他承认他觉得兴奋、很兴奋,是不同于跟这个人上床的另一种兴奋,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堂伯特地送来了冰袋,岑致森接了跟对方道谢,走回宁知远身边重新蹲下,先帮他搽药油,接着冰敷。
宁知远不时发出吸气声,还是疼的,肿成这样不可能不疼,他也算自作自受了。
岑致森手指敲了敲他伤处旁边一些的地方:“看你下次还长不长记性。”
宁知远不想再说这些,拿起相机,看自己刚才拍下的东西。
还好这个相机是防水的,也没被他摔坏,他反复看着岑致森的那些照片,雨中那个人形色匆忙、焦急,喊着他的名字徘徊四顾,前所未有的狼狈。
岑致森忽然抬了眼:“这就是你的目的?”
宁知远看向他,岑致森接着问:“想看我为了你着急失态?”
宁知远:“你有吗?”
岑致森哂了哂,没有回答。
他或许还是不痛快,又拿这样的宁知远毫无办法,帮他上了药冰敷完,去洗了个手回来,提醒仍在看照片的宁知远:“明天要是还肿得这么厉害,得去医院看看。”
宁知远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没什么所谓地“嗯”了声,岑致森伸手顺走了他的相机,终于让他抬了头。
宁知远:“做什么?”
“在夏威夷的那次,”岑致森忍耐着问,“你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宁知远神色平静:“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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