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岑致森接到汤书杰的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岑致森皱眉:“今晚就过去?不是说明天?”
几句过后,他最终无奈答应下来,挂断电话。
宁知远吃着东西,随口问他:“有事?”
“汤书杰要去夏威夷办订婚party,邀我一起去参加,坐他家的私人飞机过去,本来是明天出发,突然提前了,说改成今晚,”他说着看了眼腕表,“十一点走。”
“哟,他竟然有人要,”宁知远边笑边说,“这里飞夏威夷得将近十个小时吧,岑总大忙人,竟然愿意特地抽空去参加一个订婚party?”
“也不是特地过去,”岑致森解释,“恰巧有个收购案要跟纽约的一位投资商谈,对方最近也在夏威夷度假,去碰碰他。”
宁知远:“七点半了,那你先走吧,是不是还得回去收拾行李?”
岑致森并不着急,提议道:“有没有兴趣一块去玩玩,反正明天周六,去个四五天,我们再一起回来。”
宁知远挑眉:“岑总,我也很忙的。”
“你几个周末没有休息过了?”岑致森问他。
宁知远想了下,松了口:“好吧,不过那位汤大少的私人飞机上,还能多个位置吗?”
“这没问题,”岑致森说,“我跟他说。”
吃完饭宁知远开车先将岑致森送回去,再回自己住处,洗澡换衣服顺便收拾行李,九点半,岑致森的车到楼下,接上他一块去机场。
出外度假,岑致森难得没有西装革履,休闲款的衬衣外头套了件夹克,下身穿的也是便装长裤。
宁知远打量了他两眼:“岑总这样看着年轻了不少。”
岑致森:“你的意思是我本来不年轻?”
“三十岁了,”宁知远说,“中年人。”
岑致森的目光在他含笑的嘴角停了一秒,提醒他:“知远,有个词叫做正值壮年。”
明明也是挺正常的词,从岑致森嘴里说出来,却像在暗示什么。
宁知远但笑不语。
岑致森弯了弯唇,不再说,示意司机出发。
到机场已经是十点半,他们是最后到的,汤书杰看到岑致森带来的人竟然是宁知远,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趁着宁知远去跟汤诗琪她们打招呼,这位拉住岑致森,压低声音问他:“你怎么把你这个塑料弟弟带来了?”
岑致森:“有什么问题?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带个人。”
汤书杰:“我以为……”
算了,他还是不说了。
他是少数知道岑致森性向的人之一,他以为岑致森心血来潮想带哪个小情儿一块出来玩,结果跟着来的人竟然是宁知远?
另边,汤诗琪也问了宁知远同一个问题:“你竟然跟着岑致森一起出来玩?岑知远你被人夺舍了吗?”
宁知远不以为然:“第一,我为什么不能跟岑致森一起出来玩?第二,我早跟你说过我改姓了。”
“一个姓而已不重要,”汤诗琪直接忽略后半句,“你不是不待见你哥吗?还跟他出来啊?”
“谁说我不待见他,”宁知远摇头,“岑致森现在是我最大的金主,我不得抱紧他大腿伺候好他,陪驾出游而已,小意思。”
汤诗琪:“……神经病吧你。”
说笑了几句宁知远转头,却见岑致森就站在他们不远处,一边跟其他人说话,不时看向他。
不知道他们刚才说的岑致森听到了多少,宁知远并不心虚,走过去。
岑致森和汤书杰的几个朋友宁知远都认识,不熟而已,他自若跟人打了招呼,其他人调侃岑致森果然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去外度假还带上自己弟弟一起。
宁知远脸不红心不跳的:“我跟着我哥去蹭吃蹭喝的。”
岑致森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轻轻按了一下。
地服过来提醒他们可以上机了,他俩落后几步走在最后,岑致森忽然侧头,在宁知远耳边问:“金主、抱大腿、伺候、陪驾出游?”
宁知远面不改色:“有什么问题?”
岑致森笑了笑,没有再说:“走吧。”
停机坪上的飞机已经做好起飞前准备,汤家的这架私人飞机很大,能坐三十个人,这次只是订婚party,去那边便只邀请了关系好的朋友,除了汤书杰自己的好友,汤诗琪带了两个闺蜜,剩下都是女方那边的朋友,一共二十几个人。
上飞机前,宁知远才注意到汤书杰的未婚妻,也是位千金大小姐,看态度似乎不怎么在意汤书杰。上个月他还碰到汤书杰身边带了别的女伴,大概也是各玩各的。
坐下时有人过来跟宁知远打招呼:“小岑总,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宁知远抬眼看去,是个年轻女人,有些眼熟,他却没太大印象,但对方笑吟吟地看着他,显然认识他。
似乎看出宁知远不记得自己了,女人轻声报了间度假酒店的名字,宁知远这才想起来,是几年前他难得一次休假,在国外春风一度的对象,他确实早不记得了。
身旁岑致森听出来了,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两眼那女人,高挑漂亮、身材火辣,确实是宁知远的口味。
他收回视线,继续翻刚拿到手上的一本杂志。
宁知远丝毫不觉尴尬,跟人闲聊了几句,女人回去自己座位上,她是汤书杰未婚妻那边的朋友。
飞机很快起飞,岑致森依旧在翻杂志,戴上眼罩前,宁知远忽然说:“三年前我被爸勒令休假那次,一个人去斐济度假,碰到的她。”
岑致森翻杂志的动作顿住。
三年前,那时的宁知远还是岑安投资部的总监,他的能力确实出众,但毕竟太年轻了,二十三岁硕士毕业加入岑安,直接进入投资部中层,两年升任总监一职,公司高层内部一直就有不少质疑的声音,即便他做得很好。
那次他极力主张一个超二十亿美元的海外收购案,董事会几乎无人赞成,是岑胜礼力排众议让他放手去做,事情却没有他一开始预期的顺利。中途因为国家相关政策调整,那个收购案几乎流产,前期投入的资金即将打水漂,面对来自董事会和股东的高压,岑胜礼让他放假避出去,独自扛了下来。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宁知远休假一周回来,立刻重新投入工作,另辟蹊径,最终用迂回手段顺利完成了那次的收购。那个案子后续带来的正面效益和价值早已超出预估,宁知远也是在那之后才彻底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那次本来确实有些泄气,跟她喝酒聊天时她说我这个小岑总想摘了前面那个字的帽子,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我一想也对,我要是就这么认输了,可能这辈子都要做小岑总了。”宁知远说。
岑致森看着他:“你很在意这个称呼?”
“本来是有点,”宁知远的语气轻松,玩笑一般,“不过现在我都不姓岑了,别人还叫我小岑总,就是习惯了而已,随便吧。”
“前两天我跟爸闲聊说起当年这个事情,爸告诉我当时他其实也不赞成那个案子,觉得太冒险了,是你说服了他。”
宁知远接着说:“我之前并不知道。”
“嗯,”岑致森大方承认,“不过我也没想到后面会出现那些波折,而且你还能有办法最终拿下它。”
“岑致森,”宁知远开口,“谢谢啊。”
岑致森笑了:“这也要谢?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帮你说服了爸而已,其他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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