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等红绿灯,岑致森的视线在他脸上多停了片刻。
宁知远肯定说:“确实很帅,你在台上演讲时。”
他当时坐在靠后排的位置,岑致森演讲的内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人站在台前说话时,那副沉稳自信、胸有成竹的模样。
一定要形容的话,他能想到的词只有这个,很帅。
红灯已经转绿,岑致森的目光落回前方,踩下油门:“多谢夸赞。”
宁知远勾唇:“客气。”
“听说你这一个多月就投了好几个项目?”岑致森随口又问。
“嗯,”宁知远依旧靠着座椅,懒洋洋地应,“一个做AR光学硬件的preA轮,一个做GPU芯片的A轮,还有一个做脑机接口的A+轮,另外还有几个项目正在看,等再过两个月我那老同学来了,医疗健康这一块的让他来做,还会加快速度。”
岑致森闻言笑了声,这确实是他印象里宁知远的做事风格,一贯的雷厉风行、出手果决。
“现在每天工作到几点?”他问。
宁知远:“那说不定,看什么时候能干完活,不过昨晚没有,我昨晚跟你差不多同时回去的。”
岑致森:“你怎么知道我几点回去的?”
“可能,我会读心术吧。”宁知远略得意地说。
岑致森听着他的语气,一阵心痒,手指轻敲了敲方向盘,没再问。
车开进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宁知远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
岑致森有意放慢了动作,宁知远绕到驾驶座这边时他才刚推门下来,站直身后顺手一攥,扯过宁知远胳膊,将人按到了车门上。
双手环于他身体两侧圈住他,岑致森微倾腰,看向宁知远的眼睛:“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宁知远两手插兜斜倚着车门,依旧是刚才那副慵懒模样,回视向他:“昨晚的吗?昨晚确实有些累,而且今早要来参加这个峰会,看没什么要紧事就没回了,我一回去就睡下了。”
这话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岑致森试图看穿他,但宁知远眼中一片平静,即便是这样被自己压制住的姿势,甚至他们之间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
这一个多月宁知远确实很忙,但那些若即若离也是真的。
有好几次岑致森都想直接过来找人,或者干脆上他家里去,到底按捺住了。
“小混蛋。”岑致森低骂,无奈又好笑。
呼吸紧贴着,如同亲密交缠。
宁知远的目光在他脸上慢慢逡巡,说:“之前有两间公司都想要我们投资,他们做的东西是同一个,进度也差不多,公司规模各方面都相差不大,连两位创始人也各有各的优点,我在犹豫要二选一选谁时,张兆说不如看面相吧,最后他挑中了其中一个,说那位创始人面相好,命中带财。”
“嗯?所以呢?”岑致森顺着他的话问。
“看面相,能看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宁知远说。
岑致森听明白了,他看到宁知远眼瞳里映出的自己的这张脸:“所以我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知远不答,视线一再扫过面前人的眼和唇。
他和岑致森,一个风流一个落拓,相似也不相似。
他对他的那些女伴们,始终是温柔的,即便拒绝人时,也会为对方递出纸巾体贴地给予安抚。
但岑致森不是,失了兴趣的人,在他眼中便什么都不是,连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他是真正的薄情。
岑致森会对什么人特别在意上心吗?
宁知远想到这个问题,又莫名想起他当年的那个初恋,神情不由淡了几分。
“你,也是个混蛋。”
宁知远的眼神里带了嘲弄,说这句时压着嗓子,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岑致森抬手,在他的眼尾按了按,如叹息一般:“那就都是混蛋吧。”
他们贴得愈近,呼吸纠缠得愈发紧密时,宁知远忽然抬眼看向前方,目光停了停,笑着侧头在岑致森耳边提醒:“哥,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正前方就有一个。”
岑致森像丝毫不在意,鼻尖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下巴,再至颈侧,轻碰了碰,这才神情自若地退开,放开了他。
“上去拿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