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车开进裴廷约的别墅。
进门亮了灯,沈绰才看清楚他不但脸肿了,眼角也有淤青,有够难看的。
裴廷约自己却没放在心上,随手脱掉脏了的衬衣,裸着上身打算上楼去洗澡。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示意沈绰:“跟我一起?”
想起上回在浴室里被他强迫的事,沈绰不太想在浴室搞,摇头:“你先洗。”
裴廷约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丝戏谑,“随你吧”,先上了楼。
沈绰也洗完澡出来时,裴廷约人却没在卧室里。
听到旁边书房传来的说话声,他走过去看了眼,裴廷约身上套着件浴袍,松弛地靠在椅子里闭目养神,一边跟人通话,手机搁在他面前书桌上,开的免提。
“去找你麻烦的真是我家老二的人?”电话那头的声音问。
“几个地痞流氓,”裴廷约懒淡道,“托了刘总的福。”
“对不住,连累你了,”对方跟他道歉,“我也没想到老二都进去了一趟还不消停,一出来就想搞事,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不会放那小子好过。”
“不必了,我好歹是个律师,总不能真被人当成是黑社会。”
“我是我是,裴律你当然是正经人,”对方从善如流地接话,“卸他两条腿够不够?”
“刘总的家事不用跟我说,”裴廷约的语气更冷淡,“我不想掺和。”
对方哈哈笑了起来:“没事,改天再请裴律你吃饭,当面跟你赔礼道歉。”
“最近大概都没空,有个案子要忙,”裴廷约睁了眼,瞥向走进来的沈绰,眼神里带了些打量,接着说,“我有个当事人,因为催收高利贷被公诉机关起诉敲诈勒索和寻衅滋事,要是真判了大概得进去十几二十年。”
电话那头的呼吸一顿,声音兴奋了起来:“这样吗?我家那个老二也是个不省心的,类似的事情以前就没少干过,现在他身上没几个钱了,怕是得变本加厉,也真不怕刚出来又背上事,尽给我找麻烦。”
见沈绰蹙着眉若有所思,裴廷约给那边丢下句“不说了,刘总继续潇洒吧”,挂断电话。
他靠在座椅里没动,双手交叉置于身前,仰头看着走近自己的人:“过来。”
沈绰停步在他书桌前,保持着安全距离:“你又在教人怎么干坏事?”
“我教了什么?”裴廷约好笑问。
他确实什么都没教,卸两条腿是对方主动提出的,他说不掺和,把人送进去的办法,他说的是别人的案例。
“……你刚说的,真有这么个当事人?”
“你以为我在编故事?”裴廷约摇头,“真有,人现在还在看守所里蹲着。”
“真会判那么多年?”
“那要看怎么定性了,只要能说服法官催收的不是高利贷,就是一般债务,那就算不上敲诈勒索,一个寻衅滋事罪判不了几年。”
沈绰听明白了,如果是裴廷约的当事人,黑的他也能说成白的,但如果是别人,就未必有那么好运气了。
“卸两条腿还不够?还要弄进去十几年?”
“沈教授,”裴廷约摊开手,“我什么都没说过。”
见沈绰明显神情不悦,裴廷约改了口:“你要是真相信法律,就信无中生有是行不通的,犯了事的未必会进去,但进去了的总不会全然无辜。”
“你这种法内狂徒比黑社会还可怕。”
“你觉得是就是吧。”
沈绰不想说了,再次提醒自己,裴廷约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无关,他没必要纠结。
“过来。”裴廷约扬了扬下巴,又一次示意他。
沈绰犹豫走上前,被裴廷约拽过去,跌坐到他腿上。
裴廷约双手将人环住,近距离地打量他。
那双格外漂亮的眼睛就在他眼前,睫毛很长,耷下时几乎能扫到下眼睑,扫得人心痒。
沈绰也在看他,睨着他脸上的伤处,不怎么愉快,大约是觉得碍眼。
他身上的T恤和内裤都是裴廷约的,穿着有些大,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的锁骨。
裴廷约的手从他T恤下摆钻进去,在他腰上慢慢掐了一把。
接着滑下去,捏着他大腿内侧的软肉。
沈绰低低呻吟了一声,并不掩饰自己的反应。
裴廷约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轻笑了起来。
沈绰平静问:“你笑什么?”
裴廷约贴他耳边道:“沈教授,你还挺浪的,你那些学生知道你私底下是这样吗?”
斯文正经的大学教授,脱了衣服可以大方坐在男人怀里呻吟,的确很出人意料。
“你闭嘴。”沈绰低叱。
“不想说算了。”
裴廷约的手却越摸越过火,不时掐他。
沈绰爽又不爽,愈发觉得这人就是个败类,无论哪方面,尤其连上床时都喜欢欺负人:“好过你人憎鬼嫌。”
“我人憎鬼嫌你也还是选了我,”裴廷约提醒他,“你这是在否定自己的眼光。”
沈绰已经不想理他了。
裴廷约却又问:“我是人憎鬼嫌,你呢,人缘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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