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从王滇眼里看出了一丝后怕,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你那么骂主子,他会生气的。”
主子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即便是王滇他也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随他。”王滇这会儿怒意还未消,他拿帕子把充恒额头上的血抹掉,“那纸条上写得什么让你消息都不留一个就敢自己往外跑?”
充恒噎了一下,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是谈亦霜的笔迹,她说去北疆前有要事相告,事关主子生死,请我务必前去一叙。”
“……你就没怀疑一下?”王滇忍不住道:“她被软禁宫中,既然能顺利逃出来,背后定然有人相助,她为何不直接走非要来川南自投罗网?倘若她真要投诚,该联系的也应该是梁烨,她的人摸准了梁烨去何谈,显然是故意针对你设了圈套,退一万步讲,万一有人模仿她的笔迹故意诈你呢?单凭张来历不明的纸条你就敢娶赴约?”
“我、我只想抓住她送回大都。”充恒听得一脸懵,磕巴道:“很生气,没想这么多。”
王滇叹了口气,“你跟在梁烨身边,真是他的半点手段都没学到。”
“……我学不明白。”充恒张了张嘴,“主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结果第一次自作主张,险些将主子坑死。
王滇对上他眼睛里货真价实的茫然和清澈,无奈笑道:“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总得有人中和中和梁烨那跟马蜂窝一样的心眼。
“你……”充恒有些别扭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虽然脑子不好,但是可以本能地感知,其实王滇除了他主子,对其他人的性命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甚至带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
结果王滇不仅给他挡刀,还不怪他连累,甚至还拦着主子罚他,就算喜欢主子爱屋及乌,也没必要做到这种份上。
“可能是因为来这里之后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傻的人。”王滇怜爱地拍了拍他的木乃伊脑袋,“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
充恒不喜欢被人摸头,别扭地推开他的手冲他呲牙。
“性子倒是跟你主子学了个十成十。”王滇故意又往他头上摸了两把,喜气洋洋地走了,只剩充恒一个人抱着脑袋苦想。
学了,但没学对方向。
王滇被自己心里给小孩儿配的表情包逗乐,背着手溜溜达达就下了楼。
方才被他骂得不轻的皇帝陛下正凶神恶煞地吃着桌子上的蒸包,看这架势像是企图把自己撑死。
王滇施施然坐在了他对面,拿起筷子准备吃早饭,刚要伸筷子夹,就被另一双筷子给夹走了,他再夹,梁烨就再抢,不消片刻一屉包子全摞他自己碗里了。
“……你幼不幼稚?”王滇抬头看向他。
“呵。”梁烨冷笑一声,大约是将那包子当成了王滇的脑袋,一口一个,凶残至极。
“充恒都跪了一早晨,你还要他磕头,李木都说他差点救不回来,你真不怕他磕死。”王滇道。
梁烨继续啃包子。
“子不教父之过。”王滇眼疾手快夹了个包子过来,“你平时不好好教,犯错了怪他笨,实在过分。”
梁烨咽下嘴里的包子,凉凉道:“你这么护着他,认他当儿子算了。”
“我要认他当儿子,他管我叫爹,管你叫哥。”王滇慢悠悠道:“那你该叫我什么?”
梁烨刚喝进嘴里的茶险些一口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