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抬眼看向他,笑得温和坦然,“陛下,臣敬您。”
盛满了碗的酒被一饮而尽,因为喝得急,清冽的酒从嘴角溢出,滑过修长的脖颈,沾湿了新换的衣衫。
梁烨眼神微暗,捏紧了手中的碗,同样一口喝了个干净。
尽管庆功宴热闹非常,但梁烨依旧觉得又渴又饿,尚未从杀戮和刺激中平复的肠胃疯狂地想要用血肉充饥,王滇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就像是这场庆功宴最丰盛的主菜,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渴望。
终于熬到了半夜庆功宴散去,梁烨也已经饿到了极点,他当着众将领的面回了自己的大帐,又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王滇的营帐外,挥退了守帐的士兵。
掀开帘帐,王滇正靠在榻上看书,手边放着个碳炉在烤火,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向他。
梁烨一时没看懂他的眼神,只觉得呼吸停滞了瞬间,沉声喊人:“王滇?”
“嗯。”王滇使劲按了按眉心,“你怎么来了?打完仗应该好好休息。”
“我不累。”梁烨一脚将那碍事的碳炉踢远,顺势坐在了榻尾,握住了他赤着的脚,刺骨冰凉,他皱了皱眉,将王滇的脚塞进了怀里,“你这般怕冷,怎么不知道穿袜?”
“穿了不舒服。”王滇将手里的书合上,踩了踩他的肚子,“睡觉。”
“我饿了。”梁烨咽了咽唾沫,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人拖过来,欺身压上,“来吃庆功宴的大菜。”
王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再折腾一晚上还睡不睡了?”
“明天你补觉。”梁烨低头亲他的脖子,熟练地解开他腰带的搭扣,抓着他的手向他证明,颇有些委屈,“快憋死了。”
嘴上委屈,爪子却一点都不委屈,对着王滇上下其手。
王滇将书卷起来抵住了他的下巴,“该我了。”
梁烨咧嘴一笑,才不跟他论这个,厚颜无耻道:“朕该学的都学会了,你这般娇气,躺着享受多好。”
王滇闭着眼睛懒洋洋地笑了一声:“耍赖?”
梁烨低头亲他的耳朵,“怎么能是耍赖,我只是在心疼你。”
“这种事不用心疼。”王滇睁开眼睛,对上他眼睛里狡黠的算计,微微一笑,“我跟你一样,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梁烨咬住了他的耳垂,锋利的犬齿带着恶意碾了一下,十分讲究策略道:“我都打赢了虞破虏,你就不能让我一次?”
尽管这一次里可能包含了很多个一次,但只要能达到目的,脸算什么,他梁烨做事从来都不拘小节。
“不能。”王滇卷着手勾起了他的下巴,“陛下,次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概不赊账。”
两个人的关系好不容易亲昵许多,梁烨权衡了一下硬来和妥协之间的利弊,果断选择了第三种方法,意有所指地摸了摸他的唇,哄骗道:“不如今晚只用——嘶。”
王滇收回抽在他腰上的书,拧起了眉,“你腰怎么了?”
梁烨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混不在意道:“哦,应该是不小心被虞破虏划了一下。”
王滇攥着书的手骤然收紧,冷声道:“起来。”
梁烨心虚,老老实实坐了起来。
王滇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梁烨不想让他解,一本正经道:“朕觉得穿着衣服做别有一番滋味。”
“有你大爷的滋味,脱了。”王滇的手微微有些抖,被他强行压住。
梁烨斟酌了一下他的怒气,敏锐地判断出来怒气有点大,机智地决定不触这个霉头,老老实实将衣服脱了,低头去看方才疼的地方。
腰腹间被刀豁开了一个长口子,应该是被他放软剑的剑鞘帮忙挡了一下,豁得并不深,但剑鞘被划透了。
梁烨抽出薄薄的剑鞘,一脸肉疼的表情,仿佛死了小老婆,“我的剑鞘。”
王滇使劲扣住了他的手腕,死死盯着他腰腹间的伤口,嘴唇泛白,“我去叫军医。”
“不用,区区小伤。”梁烨好整以暇地拽住他,开心道:“你帮我敷点药包扎。”
他很喜欢王滇温柔又小心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梁烨!”王滇突然抓住了他的前襟狠狠将人扯到面前,怒声道:“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梁烨被他吼得一懵,对着他赤红的眼睛茫然地咽了咽唾沫,“王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