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恢复记忆意味着她可能会重新变得不快乐。
谭辞给芜音剥了一个虾,“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说点别的事。”
谭十指骨骼分明,剥虾的动作不算利落,看得出来他平时不怎么做这些事情。
“严铭,一会儿你先去公司,把我早上的行程都取消。”
吃过早饭严铭一个人先去了公司,谭辞则带芜音去了他书房。
“你要和我说什么?”芜音进了谭辞的书房就四处看着。
“坐着聊。”谭辞点了点沙发的位置,等芜音坐下以后他才从保险柜其中一个屉子里拿出了一部手机和一个档案袋。
“你看这些东西之前我和你说说我的事。”谭辞把这两样东西轻轻放在茶几上,“你给我看过相,知道我三年前出过事。”
谭辞道,“我这腿就是三年前伤的,很巧,我出事的时间和魏甚程意宁出事的只相隔两天,更巧的是,并且是在同一个地方。”
“那年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那年还没有直飞S市的航班,我就先去了H市,但没想到我会在H市被人绑架。”
“我被人迷晕以后就不省人事,再有知觉的时候人已经在山里,深更半夜被人从山上扔下山崖,好在命大,落地之前有树枝挡了几下,人没当场摔死,但重伤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而且伤重到根本动不了。”
芜音瞳孔一震,她知谭辞命中有劫,但却不知道凶险至此,更无法想象谭辞一个人被扔下山崖,重伤到动不了,只能躺在山底,那时候他该多绝望。
“你那时候一定很疼吧?”芜音视线落在谭辞的腿上,问他,“后来呢?”
“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疼。”谭辞摇摇头,“当时人一直昏昏醒醒,靠着一口气一直在撑着,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多了一个人在山崖底下陪我了。”
“她是一个女孩,她运气比我差,伤得比我更重。”
“她浑身是血,到处都是伤。”
谭辞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在芜音的肩膀,“树枝直接穿透她的肩膀,像个钉子一样将她整个人钉在树枝上,她的右手被另外一颗长着刺的树枝扎透。”
“她就在我斜上方,我躺在地上就能看见穿透她身体的树桠挂着她的血肉,地下已经是一滩血。”
“我醒来的时候她还未死,还睁着眼睛,但脸上透着绝望,她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就静静地躺在那,比起我还撑着一口气,她更像是放弃了求生静静等待死亡。”
“她之前大概以为我是死人,听见我喊她,她起初还以为出现幻觉,我喊了好几次她才朝着我看来,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谭辞一边回忆一边说:“她说,你不是死人啊?”
芜音连呼吸都轻了,她隐隐有感,谭辞和她说的这一段事情与她有关。
她初到无方谷的时候也是伤重,特别是肩膀和手掌的伤,师父调了很久的药才让她少吃了很多苦头,她身体好了以后,也是师父亲自调的药去掉了一身疤。
而谭辞说的这个女孩伤势竟然与她一模一样。
“芜音,那年我遇见的贵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