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给晏为炽买了对耳钉, 赵潜没谈过恋爱也懂什么叫惊喜,她就没提前透露给炽哥。
并且期待炽哥的朋友圈。
最秀的,秀了这么久还好着的也就炽哥了。
周末陈雾跟赵潜去看话剧, 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他们被领进剧场, 安排在第一排。
“这位置,赶上舞台事故我们都要吃点灰。”赵潜看着都快贴脸的舞台布景。
然后就真的发生了。
当时晏二爷带领年轻一辈上演知青年代的聚散离别, 陈雾看得投入,突然出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舞台的吊顶脱落了,碎片飞溅。
赵潜反应迅敏, 一把将陈雾压下来用身体挡住。
混乱中有惊慌大喊声:“二爷——”
。
首城最大的剧院, 平时来看的都是对金钱没有概念人生失去奋斗的意义就想追求艺术的上流圈, 也是某些富商们充盈后院的途径之一, 质检还能这么差。
此次事故受伤严重的是晏二爷,以他的岁数经历这一遭,怕是要在病床上度过残生。
今晚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场演出, 来了不少一线媒体,剧场还没清理干净,事发一幕就已经流到了大众面前。
晏二爷是为了救一个小演员才被压的。各大平台出现了大批祈祷他平安的声音。
赵潜在剧院对面的咖啡厅给炽哥发信息:【剧院发生舞台事故, 我哥没事,晏二爷被砸吐血了。】
晏为炽没问细节也不关心, 他第一时间打给陈雾:“有没有吓到。”
陈雾说:“没有,潜潜给我挡了。”
对面的赵潜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来,双臂张开搭在沙发背上, 视线往玻璃窗外瞟。
有二流三流媒体匆匆过来了, 想分一杯羹。
赵潜以为陈雾要跟炽哥包一会儿电话粥,没想到只说了几句就结束了。
还是陈雾挂的。
赵潜查看新信息, 给跟她道谢的炽哥回了三字:客气了。
“潜潜,阿炽的二哥年纪比我想的还要大,都能当他父亲了。” 陈雾刷了刷新闻。
“何止,爷爷都可以。”赵潜咂嘴。
“他的名声真好。”陈雾一目十行地游览一篇报道,“晏氏也做慈善,一年四个季度都捐赠许多钱,却没有他那样获得一致好评。”
赵潜耸肩:“外人觉得晏氏捐款也是为了利益,他低调不宣传,都是被挖出来的。”
陈雾小声说了句:“那还挺容易挖的。”
赵潜哈哈大笑。
陈雾不解地眼神询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笑点低。”赵潜用镊子加了两块方糖,“要吗?”
陈雾摇头。
赵潜把方糖跟镊子放回去:“晏二爷有这么好的名声,还有个原因,他在晏氏没有股权,只有股份,这就能说是没有商人的狡诈阴损了呗。”
陈雾捧着咖啡杯:“股份是只能分红吗?”
“对。”赵潜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点,“晏氏的股份也是大象腿,不然他哪来的钱做几十年公益。演话剧又没几个钱,一年的收入都不够他女儿买个包的。”
陈雾说:“那他三妹有股权,占比还进了前十,是大董事。”
赵潜的敲点声顿了顿,知道的还不少。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全部。”赵潜撩了撩短发,“就算是全部,也不一定就是谁的呢。”
陈雾听得露出迷茫。
赵潜把头转到一边,当年职高毕业她以为炽哥回首城就是回晏家,被嘲笑诋毁踩踏自尊,实际那些却没有发生,因为他没回去。
废太子年轻气盛不服输,动用姜黄两家的发小情以及取得母亲的原谅重新得到亲情,试图拿回继承人之位闹笑话作茧自缚的戏码并未出现。
炽哥是谈着恋爱长了几岁,而不是在肮脏的算计暗涌中长了几岁。
所以陈雾也能自由自在的长了几岁,单纯不减。
赵潜按开手机,通常只在转账的时候有动静的老头敲她:【死没死。】
赵潜:【没看新闻?】
赵老没信儿了。
赵潜望向从职高小保安到林业大学生兼林科院院长关门弟子的陈雾,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有最清晰的,最耀眼的痕迹。
老头一步棋走了三年扩到今天,肯定也是没想到的,现在还在走耗上了,有这耐心怎么不能把西德的环境整一整。
偏不,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钓鱼。
。
两人走之前一道去洗手间,陈雾避开迎面的客人,擦着墙走:“潜潜,你找实习的工作了吗?”
赵潜大四,同届的基本都走了,那个追她追得死去活来的男孩子也留学了,她跟钉子户一样扎在嘉钥,明年毕业答辩整个班就她自己。
“没找。”赵潜双手插兜,“接了个翻译的兼职。”
陈雾说:“你明年就毕业了。”
赵潜眉间满是无所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陈雾看了看她:“你已经有计划了。”
赵潜哈哈:“可别,我混日子。”
“阿炽也说在混,你们都混。“陈雾叹气。
赵潜笑着说:“我是真的在混,等交差了就进厂。”
陈雾没问交什么差,只是认真地说:“在厂里稳定,踏实,不费脑子。”
“是吧,咱俩想到一块去了。”赵潜走进了他隔壁的洗手间。
有个姐妹团在里面补妆。
赵潜进了隔间。
姐妹里有赵家小公主,她拿着精巧的小喷雾对着脸喷了喷补水,自从大哥死了以后,家里就不安生了。
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母亲一门心思扑到怎么收拾他的情人上面,对那些私生子的关注比对她这个女儿还多。
让她不快的一个是私生子,一个就是赵家长女,大伯的女儿赵潜。
母亲说她们早就不是一个阶梯上的了,叫她别自降身价去搭理赵潜,父亲也让她无视。
赵潜在嘉钥上了几年学,她一次都没在圈子里提过对方。
但是家里今年又把那件“春之秀”拿出来稳局势了。
春之秀……
小公主今晚气不顺,她头脑一热,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笑,“你们知道我大姐吗。”
“你还有大姐?”
“真的假的,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也没在你家见过。”
“不是一个爹妈,是我大伯的女儿,一家人都low,一个比一个会夹尾巴……”
隔间的门打开,赵潜走了出来。她今儿穿了件夹棉的蓝色牛仔外套,背后是花红的喷漆图案,搭了件宽松到没有型的黑裤,脚上是双平底球鞋。
浑身肌肉线头都遮起来了,普普通通。
但她眼波流转间的狠劲与血性会泄露出一点:不好惹。
气氛古怪。
补妆的几人都开始收拾东西。
尤其是忍了很久,刚才竟然没忍住的小公主,吃了苍蝇一样犯恶心。隐约发现赵潜往她这边扫了一眼,她对职高出来的混混心生惧怕,瑟缩着抓紧小包。
赵潜没做别的,她就去洗手了,几人赶快出去。她们见到一个人背身站在过道墙边,垂在裤侧的手微蜷着。
在场的有个手控,惯常的作风都是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见到这极品,直接就去抓了。
在那一瞬间,身后有只手伸过来,钳制住她的腕部,铁钳一样恐怖,她吃痛地惨叫。
赵潜钳着她不放。
小公主拿起手上的包往赵潜头上砸,后领突然被扯住,她回头就看清了引起这个插曲的主角长什么样子。
再去看他的佛珠,倒吸一口气。
“潜潜,我们走吧。”陈雾松开女孩的后领。
没等赵潜应声,小公主就先一步趾高气昂地命令道:“她是我朋友,你放开她! ”
赵潜困惑:“你哪位。”
小公主一张脸五彩纷呈:“你给我等着!”
。
这晚,赵家小公主气不过跟母亲说了这件事,跳过了佛珠主人。
母亲不想管也觉得没必要管,比起早就沦落为下等人的大伯一家,外面和她抢男人,还比她能生的才是她的目标。她随便敷衍了女儿两句,就出门做保养去了。
小公主去找了父亲,小算盘打的是让赵潜难堪,跪地上给她道歉的主意。
“你没事招她干什么,其他地方还不够你蹦跶的?”赵董在批阅文件,没什么耐心。
“是她先招我的,她把我朋友的手都要扭断了。”
“又没扭你的手。”
“……”
“出去。”
小公主不甘心地走出了书房。
赵董把文件丢桌上,女儿说的话要倒过来听。
毕竟他那素未蒙面的大侄女老早就回了首城,从来没在赵家边缘游动过,怎么可能跑到他女儿面前惹事。
赵董被女儿这一提没了处理公务的心思,晏家那继承人被废后就去了西德,接着是他这个多年查不到消息的大哥自动现身,替掉了原来的校长上任。
大侄女更是跟那小少爷一个班,称兄道弟。
之后前后脚进了嘉钥。
他大哥竟然还不死心,押宝押到那位身上,指着拉拢关系,等对方得势了,自己也能回本家。
赵董想看这对父女能有什么名堂。
后来儿子去世,引发了一些措手不及的事端导致公司运营上产生裂缝,他忙着补,没再去留意过他们。
今晚女儿提了,赵董才想起来有这么两个人,他沉吟着联系了一下早就派过去监视的两拨人。
老的照旧钓鱼,小的一直在学校玩,都没异常。
估计监视他们的人都腻了,不走心了。
赵董的私人手机有了来电,那边是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问他今晚过不过来。
小姑娘太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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