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炽吃完饭,餐桌一角的小日历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圆圈。
圈的是情人节的日子。
晏为炽找到红笔,在昨晚的日期上画了个心。
俗是俗了点,但是值得纪念。
被表白了。
晏少爷暂时把那个定作表白,等着以后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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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中的时候,陈雾说要买车。
当时晏为炽刚从健身房出来,大量运动后脑部缺氧,半晌才出声:“买什么?”
“汽车。”陈雾给他看手机上的页面,“就是这辆。”
晏为炽低头看去,是辆比亚迪。
“怎么样,可以的吧,”陈雾兴致勃勃,“我上班比你晚,下班比你早,有了车,我可以接送你上下班了。”
晏为炽抄起背心擦脸上的汗,露出的腹肌急速起伏汗珠滚落,他哑声笑:“真要养我?”
不等陈雾回答,晏为炽就把他拉到卧室,将抽屉里的卡扔他怀里:“给你。”
陈雾收了。
晏为炽拿他的态度调侃:“还以为你会不要。”
“那你就会说,是不是瞧不上我这点薪水。”陈雾嘀咕。
完全被猜中出牌顺序的晏为炽:“……”
“我用你卡里的钱当生活费了啊。”陈雾把晏为炽的卡跟自己的放一起。
“随你。”晏为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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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钥开学那天是周末,陈雾开着他那辆比亚迪,送晏为炽去学校报道。
比亚迪毫无意外的成了嘉钥焦点,安保把车拦下来了,不给进。
副驾的车窗降下来,少年一头短短的金发向上刺棱着,他的眉头皱在一起满是阴冷不耐,手上拿着杯自制的奶茶。
安保认出他了,立即放行。
陈雾光是找车位就找了很长时间,他没有管周围那些坐在跑车里的少爷小姐,停好车就解安全带: “阿炽,我们下去吧。”
晏为炽懒洋洋地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麻烦死。”
“报道是多开心的事啊。”陈雾不解。
晏为炽想到他因为什么没读过多少书,又想到他可能在季明川每年报道的时候都陪着,心情又涩又酸。
陈雾打开他那边的车门:“阿炽,你西德的毕业证怎么还没收到?”
晏为炽敛去情绪:“你要收藏?”
“不是,”陈雾拎着他的帆布包,“我就是奇怪,按理说早该寄给你了。”
晏为炽下了车:“晚上让你看。”
陈雾望向那一大片高耸入云的教学楼:“现在我们去哪?”
“去接待处。”晏为炽扣上棒球帽,“我是什么系。”
陈雾:“……不知道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阿炽,别的新生手上好像都有证件。”陈雾弱弱地说,“你没有吗?”
晏为炽还真没有,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陈雾陪我报道”这件事上,其他都没管。
这会儿才想起来少了什么环节。
晏为炽打了个电话,挂掉后才在手机那头的人提醒下翻看半个月前的信息,得知自己是哪个院系,哪个班级,所有证件在哪存放,等着他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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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钥的大一新生里,一部分身边跟着成群的保镖佣人,一部分是狐朋狗友盛装出席陪着来的,只有少数比较低调。
那一小波低调族是由装逼党,叛逆党,私生子党组成。
晏为炽属于单独一类,他哪边都不沾。
尽管在外界,大家都是被放弃的富家子弟。
学校里不知怎么掀起了一阵接一阵的狂躁叫嚣声,有高年级的车队在恶意冲撞。
陈雾把晏为炽拉离人群:“这么一对比,西德挺好的。”
晏为炽调笑:“你慌什么,我保证每天放学回去胳膊腿都在。”
“走了,”晏为炽勾着陈雾拎在手上的帆布包带,“陪我去拿证件。”
后面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大叫声,“哥——”
陈雾听着声音回头:“是赵同学……”他很意外地喊,“阿炽,是赵同学!”
晏为炽:“我眼没瞎。”
赵潜就背个包,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半路碰上的黄遇。
晏为炽问黄遇:“你怎么在这?”
“我在微信上跟你说了,要来陪你报道,”黄遇看他那反应,顿时伤心了,“炽哥,我现在都这么没存在感了吗。”
晏为炽揽着陈雾的肩膀,让他转过去:“这种叫矫情怪,别学。”
他们一起走在骄阳下,走过绿树成荫。
嘈杂声里隐约有陈雾的疑问,“阿炽,矫情怪是什么意思?”
“就是找抽的意思。”晏为炽说。
黄遇哆嗦着把手伸向自己,“潜姐,我矫情吗?”
赵潜的长马尾都放下来烫了大卷,她穿工装裤配黑色短T,英姿飒爽满目不羁:“你不矫情。”
黄遇还没来得及喊他炽哥,就听见赵潜来一句,“你是天下无双绝无仅有世界第一宇宙无敌矫情。”
“……”
加什么形容词,显得自己多有文化一样。
车队混杂刺耳的喇叭声,嘉钥是镶金的垃圾场。
黄遇兴奋地追了个口哨,下一秒就张开手臂,哇哇叫着追上他们三人:“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