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时宴把杏杏给的那个针脚歪歪扭扭极为粗制的香囊捆到了剑柄上,然后从头到尾给杏杏舞了一遍完整的剑招。
杏杏睁大了眼睛,甚至都不舍得眨眼了。
但见面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待危时宴练完剑,杏杏惦念着还在上香的大伯娘二婶婶,她纵使很是依依不舍,却也同危时宴摆了摆手:“……宴哥哥,杏杏得走啦!你到时候要是下山,去南坨村找杏杏玩啊!”
危时宴抿了抿唇,没答应,却也没有拒绝。
那位得道高人同他父母说,他须在此地静修,镇住身上的霉煞,一直到十八岁,才可出关。
他可以下山吗?
杏杏年龄小,也没注意危时宴答没答应,只当是跟危时宴做过了道别,急急的跑出了院子。
危时宴正想着心事,待他回神,杏杏已经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跑进了那迷踪林中。
危时宴脸色微微一变,急急追了上去。
但他一直追到那无名道观门口,也没见杏杏有半点迷路的迹象。
杏杏喊着“大伯娘,二婶婶”,欢欢快快的进了道观。
危时宴缓缓的退入了林中。
好似每次这个叫杏杏的小姑娘来,都会给他带来一些难以言说的震撼。
待危时宴回了小院,老道士正背着一竹篓的蔬菜,往小院的灶房放。
见到危时宴拎着剑回来,老道士先是一愣,问了句:“少爷去哪里了?”
危时宴不知道该怎么简短的跟老道士说杏杏的事,只简单道:“出去了一趟。”
老道士总觉得哪里不对来,他眼神一凝,这才注意到,危时宴的剑柄上,多了一个粗糙劣质的香囊。
老道士:“???”
这是什么东西?!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危时宴注意到老道士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剑柄上,甚至还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他嘴角抿得微直,这才言简意赅道:“刚才……杏杏过来了,送了我这个。”
等下……老道士有些头晕目眩。
这话信息量有些大。
首先,什么叫杏杏过来了?
杏杏他知道,就是那个手上带着漆黑佛珠,好似不会对他家小少爷身上霉煞有所反应的小姑娘。
但……什么叫她过来了?
外头那片迷踪林,困不住一个不到四岁的小豆丁?!
大概是老道士脸上的神色太过震惊,危时宴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他手指挑了下那很是粗制滥造的小小香囊。
香囊散发着一种很古朴很自然的草木味道,这一挑,便沾染到了他那细长却带着不少细碎伤痕的手指上。
危时宴心情极好,绕过老道士进了屋子。
老道士反应过来,对着危时宴的背影急急问道:“小少爷,您别走啊……不是,那小丫头怎么进来的?……她真没别的事?”
“没有。她好得很。”危时宴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听得出男孩儿心情似是很好的样子,“……你别喊我了,我休息会儿。”
老道士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