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显摆的意思简直就是跃于纸上。
可把危时卿给气笑了。
但气过之后,又是深深的欣慰。
他那命途多舛的二弟,饶是天道命运苛待于他,可他依然有暖暖一隅来熨烫他的沉寂。
聂皇后读过家信,越发感激杏杏。
嘉正帝都有点发愁,先前因着杏杏救了皇后,已经被封为了郡主,再封赏,封赏什么好?
嘉正帝甚至已经在私底下跟聂皇后说,等日后杏杏与他们阿宴成了亲,到时候直接加封他们的孩子好了。
聂皇后当时就白了嘉正帝一眼:“阿宴还没回来,杏杏年龄还小,你这饼倒是也敢画。”
然而自打聂皇后替嘉正帝挡了一剑后,本就对聂皇后极好的嘉正帝,更是对聂皇后千依百顺起来。
虽说被聂皇后笑话是画饼,可嘉正帝丝毫不恼,拉着聂皇后的手问她有什么想法。
聂皇后当时只道了四个字:
“顺其自然。”
眼下穆如珺提到杏杏,聂皇后自是满脸是笑:“……我正打算过两日宣杏杏进宫来玩,怎么了?”
穆如珺笑道:“没什么,是前几日儿臣新得了几件极好的银狐皮,正适合她那个年龄的小姑娘做个斗篷。儿臣想着,母后到时候宣杏杏进宫,儿臣也过来凑个热闹,正好把那银狐皮拿来给杏杏。”
聂皇后笑道:“正好过几日是阿羽那小子的生辰。到时候把杏杏叫来。”
“是。”穆如珺笑着应是。
一旁被冷落许久的聂聿珂一听危时羽的名字,心头不甘又涌了上来。
好在聂皇后倒是也想起了聂聿珂,笑着问她:“阿珂到时候可有空?到时候一并过来热闹热闹。”
聂聿珂羞涩一笑,垂首应是。
聂皇后不由得多看了聂聿珂一眼。
等穆如珺从昭阳殿出来时,聂聿珂也快步追了出来,喊了声“表嫂”。
穆如珺顿了顿,回眸看聂聿珂。
聂聿珂露出一分恰到好处的羞怯来:“……三殿下时常去东宫,阿珂想问问表嫂,可知道三殿下近些时日喜欢什么?阿珂好准备下生辰礼物。”
穆如珺眼中带着一抹玩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聂聿珂一会儿,这才道:“……阿羽向来玩心大,有意思的,好玩的,他都喜欢。”
聂聿珂展颜一笑:“多谢表嫂提点。”
穆如珺微微一笑,没再接话,上了软轿,走了。
聂聿珂慢悠悠的沿着御花园的小路出宫,却正好遇到下学回来的四皇子五皇子。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这三位皇子年龄相差都不大,但因着三皇子是中宫皇后所出,平时更多是四皇子五皇子在一处。
“聂小姐。”五皇子含笑问道,“这是刚从母后宫中出来么?”
聂聿珂还了礼,随便寒暄了几句。
然而与两位皇子分开后,聂聿珂脸上那淡淡的笑立即隐了去,换上几分不屑来。
这四皇子五皇子的眼都要粘在她身上了,真当她看不出来么,这四皇子五皇子是在打聂家的主意。
可她聂聿珂,哪怕嫁不得太子,也是要嫁三皇子的,岂是这些庶皇子能肖想的!
聂聿珂面带不屑的扬长而去。
她却不知,此时,四皇子五皇子却已经走到一处高亭上,正好能看到聂聿珂那满脸不屑的模样。
四皇子五皇子沉默。
“四皇兄,她是真没把咱们兄弟两个放在眼里啊。”五皇子说这话时,甚至还是笑着的。
四皇子摇了摇头,没说话。
五皇子啧了一声,又道:“四皇兄可见过福绥郡主?”
四皇子道:“是近些时日颇得了父皇母后喜爱的那个小姑娘?……上次我们不是打过一次照面?”
五皇子突然咧嘴一笑:“……四皇兄,我看上那小姑娘了。我打算去跟她多接触一下。如若可以,到时候我就去跟母后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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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拍了拍五皇子的肩膀:“五弟你都这般说了,当哥哥的难道还能跟你抢不成?……只是,别怪四皇兄没提醒你,上次你也是见着了,三皇兄颇护着那位福绥郡主。”
五皇子哈哈一笑:“所以,四皇兄别去跟三皇兄说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颇有算计。
而此时的杏杏,正带着院里的丫鬟在扫梅花上的落雪。
“回头与梅花一处埋在树下,”杏杏笑道,“来年春天正好央大伯母教我做冰酿。”
照影笑眼弯弯:“回头榜少爷与棉少爷一央您,到时候什么也剩不下。”
“所以我们得多埋一些。”杏杏想起家里日益增多的弟弟,一个赛一个的调皮,只觉得头疼。
正说笑着,却是有人匆匆忙忙进来禀报,说是四少爷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府门口,现已抬到四少爷院子里去了。
杏杏吓了一跳,嘱咐照影去拿药箱,自己拎着裙子飞快的往桂哥儿的院子跑。
杏杏过去的时候,白晓凤也正匆匆过来,脸色煞白煞白,一见杏杏,嘴上还忍不住在骂:“这臭小子,整日里见不着人,这一回来就满身是伤……”
骂着骂着已然是哽咽不能语。
她抹了把泪,快步跟杏杏进了屋子。
屋子里这会儿满屋子都是血腥味。
白晓凤腿一软差点倒了。
小厮正小心翼翼的帮着桂哥儿去掉外头染血的衣裳。
杏杏一看,桂哥儿胸口那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一看就严重得很。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把脉,脉象虚弱得都快没了。
杏杏手忙脚乱的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香囊里取了颗吊命的药丸,给桂哥儿塞进了口中。
白晓凤这还是头一次见杏杏这般慌乱,吓得脸上都没了血色,脑子一片空白:“……桂哥儿,桂哥儿怎么样了?”
杏杏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胡乱的抹了一把泪:“……四哥哥,四哥哥伤得很重。我,我也没把握。”
白晓凤一见,人腿一软,直接摔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