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尚连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危双燕肚子里怀的都是他二子的骨肉,这是他二子先惹出来的祸事,就此扯平,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于尚连便简单一点头:“父亲,我没什么意见。”
焦氏虽说心中还是有恨,恨不得危双燕拿命赔给自家儿子。
但她也知道这并不可能,暨平郡王府那边能承诺,就此扯平,也算是了却一桩事了。
焦氏面带不甘,勉强点了点头。
危双燕意识到了什么,她涨红着脸,满是愤怒。
可她受制于人,哪里能做的了主。
老信国公长叹一声,最后道:“说起来也是我家教子不严,就这么着吧。”
暨平郡王长松了一口气,对着老信国公作揖:“既是如此,那本王便带小女回了。老国公请放心,自此,本王绝不会让小女再出现在贵府二公子面前。”
暨平郡王妃落下泪来,她听出了暨平郡王的意思,这是要把女儿送得远远的,再也不许她回京的意思。
暨平郡王一家子走了。
焦氏有些恨恨的扯着帕子,显然不甘心极了。
老信国公却是剧烈咳嗽起来。
杏杏一惊,面带忧色,赶忙上前给老信国公把脉。
信国公世子也急急过来:“父亲!”
眼下信国公老夫人已经病倒了,可不能父亲再倒下了!
老信国公脸色难看,骂道:“……若非有这么一桩事,我都不知,崇恩竟然让人家姑娘有了孩子!他既是不能娶人家,又招惹人家做什么!今日这么一桩事,都是他咎由自取!”
老信国公冷声骂着,世子于尚连是半句话都不敢说。
焦氏却是忍不住道:“父亲,这种事你情我愿,也不全然是我们崇恩的错……”
老信国公冷冷的看了焦氏一眼:“闭嘴!你也是女子,应当也知道女子在这个世道的不易!别因着崇恩是你儿子,你就不讲道理了!”
老信国公很难得这样跟儿媳疾言厉色的讲话。
焦氏不敢再说什么。
倒是杏杏,轻轻叹了口气,婉言劝道:“国公爷,您别再生气了,对身体不好。您方才咳嗽,就是太过恼怒了。”
老信国公对着杏杏,是半点气都生不起来,他叹了口气:“好,都听我们杏杏的。”
老信国公又看向于尚连:“今日杏杏又是救了崇恩的命,又是救了你母亲,还在我这替你们说话。看在杏杏的份上,今日我就不骂你们了,赶紧出去!”
于尚连低头称是,又对杏杏道了一句:“多谢郡主。”
杏杏摇了摇头,谦虚了下,于尚连这才同焦氏一道出去了。
……
焦氏直奔于崇恩的院子。
于明珠正坐在于崇恩床前,手里还拿着帕巾,在擦拭昏迷不醒的于崇恩额上渗出的冷汗。
焦氏看着于明珠这般,又差点落下泪来。
方才杏杏在那,是半句话都不帮着指责危双燕,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再看着于明珠这般妥帖的照顾于崇恩,她又觉得心里酸楚得很。
到底是养了十几年,没法比!
“娘,您回来了?”于明珠听见动静,迎了过来,小声道,“您放心,方才太医也来看过了,二兄已经没什么性命之忧了,就是要好生将养着。”
焦氏红着眼圈:“珠珠,还好有你。不然家里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娘该怎么办?”
于明珠又安慰了焦氏许久,这才问道:“暨平郡王府那边怎么说?”
焦氏拿帕子擦了擦泪:“还能怎么着?就说你二哥这次的伤,跟那贱人肚子里那块肉抵了去……珠珠,若非她肚子里有你二哥的骨肉,我真想亲手把她送牢里去!让她好生吃一番苦头!”
于明珠头倚在焦氏肩膀上,叹道:“娘,我也恨那危双燕恨得牙痒痒。二兄早就与她把话说清楚了,但她还是一直纠缠着二兄……今日这番苦果,分明是那危双燕咎由自取,那般命格也敢舔着脸来纠缠二兄。娘,你说这是不是也应了几分她的命格一说?她这是克了二兄——”
焦氏悚然一惊,就着于明珠这话一想,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她越发庆幸,得亏没让儿子继续跟那危双燕纠缠下去,那危双燕就是克夫全家的命,没成亲都差点要了人命,若是再纠缠下去,那还了得?!
于明珠见焦氏面色几变,又道:“所以,娘,等二兄伤好了,咱们给二兄找个温柔可亲的二嫂。离那危双燕远远的,再也不让她来祸害二兄了。”
焦氏重重点头:“珠珠说得极是!”
于明珠眼中闪过一抹暗暗的喜意。
她厌恶危双燕极了,就那个贱人,别想再跟她们家有半点关系!
……
杏杏是晚上,由信国公府的人送回了喻家。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喻家人一直忧心忡忡的,生怕杏杏哪里受伤。
等杏杏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晓凤叹道:“……外头传的是真的假的啊?真是先前与那于二公子议亲的危二小姐捅的?”
杏杏点头。
白晓凤又叹道:“也不知道焦夫人要难受成什么样子了。这当娘的,看着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哪里能好受。前些日子你四哥哥受伤的时候,我这恨不得伤在我身上。”
说到这,白晓凤又恨恨道,“那伤了你四哥哥的小贼,别落在我手上!不然,我铁定要剥了他的皮!”
杏杏一梗。
不是,她二婶婶还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伤了她四哥哥的“小贼”,就在他们府上养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