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嘉正帝却轻描淡写的一笑:“你是说,于明珠并非你亲生孙女那事?”
老信国公见嘉正帝这么说,苦笑一声:“陛下已经知道了?”
嘉正帝点头:“听刘供奉提过一次,只是,老国公啊,你们府上确定了,明珠那孩子真不是你们家的孩子?”
老信国公表情沉痛:“圣上明鉴,我们府上一开始也是很难接受,这些日子一直在查相关的事,有了确凿的证据,明珠那孩子确实不是我们信国公府的人。”
嘉正帝捋着胡子沉思:“既是如此……那朕便再问问老四的意见。”
老信国公抱拳称是,并表示,无论四皇子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们信国公府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嘉正帝对信国公府向来很是信得过,闻言点了点头,又让人把老信国公送出了宫。
前脚老信国公刚走,后脚嘉正帝便让人去把四皇子叫过来。
在四皇子过来前,嘉正帝这御书房中倒是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父皇,看看我这篇课业写的如何?”三皇子危时羽手里拿着几张纸,得意洋洋的从外面过来,“夫子都夸我长进十足。”
“哦?真的?”嘉正帝接过那课业,细细看了看,该说不说,写的确实不错,比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
嘉正帝心里满意,但面上还要做出一副“还差得远”的样子:“勉强可以,再接再厉。”
危时羽“嘿”了一声,又顺口问起老信国公的事:“……父皇,方才我见老信国公从书房出去,可是找您有事?”
嘉正帝也没想瞒着危时羽,意义不明的冷笑两声:“倒不是老信国公寻朕有事,是你四弟的亲事,怕是有着落了。”
危时羽一听,立马瞪大了眼。
他想起先前大年初一的时候,他带杏杏去钻狗洞,听了个墙角,亲眼听到聂皇后正在为他相看的人选之一,某武将家的小姐苏淳儿,与他那好四弟你侬我侬互诉衷肠,还抱在一起……
危时羽这会儿还以为,危时步胆肥了,直接来跟嘉正帝说他与苏淳儿的事了。
“他与苏淳儿的事,您知道了?”危时羽脱口而出。
“……”嘉正帝眯起眼,“什么?苏淳儿?朕在你母后案头见过苏淳儿的名字……你说谁与苏淳儿?老四?”
危时羽见嘉正帝这反应,便知道他误会了,他父皇显然还不知道苏淳儿的事。
危时羽目瞪口呆:“您不是说!四弟的亲事有着落……”
危时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子捂住了嘴。
嘉正帝喝道:“阿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苏淳儿不是你母后在为你的亲事考察的千金吗?你说她与老四,这是怎么一回事?!”
危时羽只得苦着一张脸,把前些日子他跟杏杏钻墙角听到的,四弟危时羽与苏淳儿互诉衷肠还抱在一起的事,跟嘉正帝说了。
嘉正帝脸都青了!
好你个老四!
他本以为老四来求娶信国公家的女孩儿,哪怕是为着算计,可能也有这孩子想让自己后头路更好走的心思在里头。
作为皇子,只要不结党营私,不造反,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嘉正帝也没什么意见。
但嘉正帝是万万没想到,他那看上去温和谦良的四儿子,竟然一边去勾搭皇后特意说给嫡子的千金,一边又抓着信国公府的千金不放!
这其中透露出来的心思,简直是不能细想!
嘉正帝这次是真怒了!
他冷笑一声:“老四小小年纪,倒是真的好本事!”
危时羽还有些惴惴的。
这事吧,源于他爬狗洞听墙角,这些终究不是君子所为,作为证据也多少有些薄弱,但他父皇十分信他,没有半点怀疑,又因为这事还很是生气。
——危时羽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给他四弟惹了个大麻烦。
“父皇……”
“行了,阿羽,你带上你的课业,先回去!”嘉正帝顿了顿,又加了句嘱咐,“你这课业写的不错,也拿给你母后去看看……今儿御书房发生的事,你谁也不要告诉。”
危时羽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父皇放心!”
但他又按捺不住好奇:“……父皇,那,四弟那边……”
嘉正帝冷笑一声:“你不必管!”
他本来叫危时步过来,是要告诉危时步于明珠的身世。
眼下,他倒是变了主意。
危时羽被嘉正帝赶走了。
不多时,危时步到了。
他今日穿着,与他往日那温文的形象十分相配,一身月白色长衫,衬得他跟如玉公子一般。
危时步对嘉正帝行礼:“父皇。”
嘉正帝脸上不辨喜怒,也没有让危时步起来,只沉声问道:“老四,你说你求娶信国公府的大小姐,一是因着众目睽睽之下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再来是因着敬佩她敢于冬日下水救人的善良与勇气,是么?”
危时步心下扑通扑通直跳,他见嘉正帝把他先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只当是嘉正帝要成全他,郑重道:“父皇说得极是!”
嘉正帝眼底的冷笑几乎是实质:“好,那朕问你,若是那于明珠乃是普通女子,你可还会这般,坚持求娶?”
危时步只当是嘉正帝怀疑他图谋不轨,后背一阵发凉,立马赌咒般发誓,他只是因为要娶于明珠这个人,并非是为着于明珠的身份。
“不后悔?”
“绝不后悔!”危时步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