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把我从拱卫司捞出来,我很感激您,但是您还是不要涉险了......”
闻言,一旁的朱镜颜愣了愣,抓住朱钧的手,“六弟,你别进宫了,我,我进宫去求父皇!”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要是连累了朱钧,她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明天我进宫跟我爹唠唠!”朱钧道:“空印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杀人能解决问题?
肯定不能,所以......只要找到解决办法就行了。
就好比吴王府有吴王府的管理制度,可是管理人不行,再好的制度,他都是有空子钻的。”
这比喻倒也贴切,李善仁见朱钧胸有成竹,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去说服陛下,可心里却很是感动。
不说对错,单说朱钧护犊子,就很难不然人心生感激。
想起自己昔日陷害栽赃朱钧,他这心里就一阵阵的惭愧。
甚至有那一瞬间,他想跪下给朱钧忏悔认错!
“可是......”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你现在是我吴王府的人,我还能让背黑锅?”朱钧道:“就安安稳稳的在奋进堂教书就行了,别的不要多想,我爹这个人就是行事风格有点粗暴,以杀止杀,有些矫枉过正了。”
这句话说点子上了。
可不就是矫枉过正吗?
“可不敢说!”李善仁提醒道。
“有问题就说,有什么好怕的!”朱钧皱眉道:“只有提出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你伤口化脓,你只有把脓给挤了,才能好,一时的阵痛也是为了以后好。
可如果不把脓根挤出来,旧疾爆发是迟早的问题。”
李善仁皱着眉头,也没有多说太多,只是这一夜,他都在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他总不能让朱钧没有准备的进宫。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了朱钧,“殿下,空印的出现,本质是为了更好的核账。
说的再深远一些,就是各项税务的损耗,这项损耗补不上,这账目自然就对不上。
若是对不上,那就白跑了,可账目问题还是存在的。
若是期满,绝对算不上,可也不能一直让账目烂在这里。
凭空的损耗,也不能凭空补上,所以,我觉得可以加征!”
“加征?”朱钧皱起眉头,“那不是增加地方百姓的负担了?”
李善仁苦笑一声,“这也是无奈之举,想要修正空印,基本上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么只能从其他地方来解决损耗了,那就是多征......”
朱钧摇摇头,多征是不可能多征的,那不是凭空增加百姓的负担?
他要是说出去,真会被百姓戳脊梁骨。
而且,空印的出现,说到底,就是制度上的缺陷。
报账必至户部,而后定省府。
这本来就是不合理的。
各地行省(布政司)钱粮账册按理是一年一报,且一般是年终造册,次年上报,没道理还有不确定项。
所以这就是普通的审核错误,类似于黄册审核出错误时也要驳回重造。
而且如果默认空印,那老朱设计的省、府、县的进京考校岂不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