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司马师,司马昭走的是要脸路线。
起码在曹髦被弑之前,都是如此。
故而连毋丘俭起兵的时候,都说司马懿和司马昭没什么问题,就是司马师肆意妄为,把持庙堂,应当被处死。
在大多时候,司马昭至少在明面上是站在所谓“贤臣”这边的。
当然,想离间他们属实是想多了。
司马昭对兄长格外崇拜,诸事都要先问过他的想法,绝无可能对兄长有什么不满。
司马家的这三代,确实都是人杰。
司马昭虽弱于父兄,但是也绝非庸人。
此刻,这位征西将军与曹髦面向而坐,表面功夫确实很到位,担忧的看向面前的曹髦,就仿佛是他的长辈那般。
“征西将军有所不知啊,我出生时就失去了母亲。”
“父亲因此而怪罪我,不与我亲近。”
“因为庶出,兄弟也不理会我这个兄长。”
“后来徙元城,依旧是孤身一人,内有严厉的老师,外有不仁的县令。”
“当我得知,太后要拥立我为皇帝时,我心里极为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才好。”
“后来得知大将军要拥立彭城王,而太后与他争执,我就更加害怕了,生怕因此而遇到危险,我只好躲起来,几次拒绝天使。”
“后来有舅父等人赶到,告知我,不必担心,他们会护我周全。”
“我便去找王公,只是王公数次不肯见我,我只与华君相遇,将心里的惶恐不安都告知了他。”
“华君安慰我,庙堂里有贤明的大臣,地方上有忠心的将领,不必担心,当顺从庙堂的诏令。”
“我就想起夏侯公的事情,夏侯公是天下闻名的高贤,若是能为他平反,定能得到群臣的爱戴,故而如此行事,却不知,此举竟害死了我的大舅父....”
曹髦的眼里满是悲伤,“将军,您不知,这些时日里,我是何等的害怕。”
“我很早就知道您的为人,见到安世前来,心里格外激动,能保护我不受人所害的,就只有您了!”
司马昭满脸认真的听着曹髦说着屁话。
对曹髦的这番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可听完曹髦的话,他都忍不住擦拭起了眼泪,“使陛下如此惶恐,这都是臣的过错啊!”
“将军!!”
“陛下!!!”
君臣两人,感动的握着彼此的双手。
起码在演技方面,司马昭是比司马师要强的,与曹髦旗鼓相当。
司马昭认真的说道:“陛下已经来到了洛阳,这里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有臣在,也绝对没有人敢谋害您,您再也不必担心了,往后要认真读书,不可分心,学习治理国家的才能。”
“这天下,迟早还是要陛下来治理,臣等只是为王所驱。”
“善!”
曹髦看起来是松了一口气。
“至于大将军,陛下也不必担心,大将军看似严厉,实则也是为了大魏,不得已而为之,处死夏侯公,大将军心里也不好受,那可是大将军的妻舅啊,至于平原侯,那更是大将军的女婿,唉。”
司马昭长叹了一声,“为夏侯公等人平反的事情,迟早都是可以办成的。”
“臣定当完成这件事!!”
司马昭的想法很简单,等到收拾掉了所有人,大权在握,可以改朝换代的时候,也可以适当的表现一下新王朝的恩德,赦免一些死人。
依依不舍的走出此地后,司马昭脸色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
他看着手里的书信,冷笑了起来。
害怕就对了...若是从此乖巧听话,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果然啊,只要将他身边的人都带走,那他就是个不知所措的毛头小子,没什么威胁。
...........
次日一大早,王肃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带着曹髦正式前往洛阳。
整个洛阳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新天子的准备。
百官准备妥当。
马车从西掖门进入洛阳,百官早已聚集在西掖门的南侧,等待着陛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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