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遍布人间界的深渊窟洞与通道，那些不得不用古老封印法阵和封魔法阵镇压的裂隙，大多都是由那些寿命达百万、千万年的超空间混沌龙鲸所留。
它们的犄角，每一次挥动都能在现实与虚空之间划开永恒的伤痕。
为了给后世留下一片净土，无数人间界的传奇强者不惜深入暗面腹地，猎杀了数十头超空间混沌龙鲸。这些人类的英雄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人间界的暂时安宁，避免了更多的空间裂隙被开启。
然而此刻细看，白祈却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难怪最初我没能认出它的气息……”白祈眼神凝重，“与当初相比，它的气息不仅更加强大，更加古老，而且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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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片刻，找到了最贴切的词语：“进化了！”
超空间混沌龙鲸这种生物，生而不凡。
它们无需像人类那般苦修，只需随着时光流转，便能不断增强。对它们而言，存在即是修行，生命本身就是最强大的进化之路。
这一点倒是与大蛤蟆有几分相似，却更为恐怖。
若说大蛤蟆是静水流深，那超空间混沌龙鲸便是汪洋掀浪，其进化之势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可怖。
根据徐玄素提供的机密档案记载，每一头超空间混沌龙鲸都会在特定的时间节点迎来蜕变。
一万年、十万年、二十万年、三十万年……每一个关键年限都是一次质的飞跃，它们会在这些时刻突破生命的极限，踏入更高层次的存在。
“莫非……”白祈眸光闪动，“在我闭关苦修的这半年，这头超空间混沌龙鲸恰好跨过了某个生命的门槛，完成了超进化？”
确实，在空间领域的造诣上，超空间混沌龙鲸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人类最强大的霸主级空间强者在它们面前，也不过是在浅滩嬉戏的孩童，与操纵“汪洋”的巨鲸相比，差距之大难以计数。
难怪它能轻易撕裂自己最外层的一维小宇宙。
“白祈，你这个坏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作对，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就在此时，一阵厉啸声从下方传来，打断了白祈的思绪。
“唳！”
电光石火间，只听一阵震天的咆哮，刹那间，空间波动如惊涛骇浪般席卷开来，整片天地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扭曲。
下一瞬，一股庞大得难以形容的意识威压轰然降临，如同太古神山压顶，将白祈牢牢锁定。
同一时间，暗面世界的云雾剧烈翻滚，如同沸腾的墨海。
轰隆一声，那笼罩着超空间混沌龙鲸的黑雾瞬间炸裂，无数雾气碎片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四散飞溅。
在这惊天动地的异象中，这头宇宙暗面的霸主级生物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这是白祈第一次真正目睹这头超空间混沌龙鲸的本体，这一幕足以让任何生灵为之震撼。
远远望去，它的身躯堪比一座移动的要塞。
那庞大的躯体并非由血肉构成，而是由数以十万计的扭曲骨骼和纯粹的黑暗能量编织而成。
每一根骨骼都如同被某种可怕的力量拧成麻花状，表面遍布着锋利如刀的骨刺，闪烁着幽邃的寒光。浓稠的黑暗能量在骨骼之间流淌，宛如活物般蠕动，而道道紫色闪电则在其体内穿梭不定，仿佛这具躯体本身就是一个微型的暗面宇宙。
即便是已经达到神级的白祈，面对这般景象，也不由得感到深深震撼。
"嘶！"
电光石火间，白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看清了，这头超空间混沌龙鲸的构造完全超出了生命的常理。
它的体内没有任何血肉细胞，看不到半点内脏器官，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邪恶和负面能量在不断涌动。
而在它那庞大躯体的最深处，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正在酝酿，那波动的力量宛如混沌开天时的时空乱流，狂暴而原始。
——那种波动足以让任何空间类的强者为之黯然失色。
即便是白祈，也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白祈心中暗暗思索，“它们的身体结构与人类，乃至所有的神魔鬼妖都截然不同，这种差异就如同碳基生命与硅基生命的鸿沟一般深不可测。”
在白祈所熟知的生灵中，大蛤蟆虽为妖族，但终究还是遵循着最基本的生命法则，有血有肉，有完整的细胞结构。
可眼前这头超空间混沌龙鲸……若以人类的认知来看，它简直就是一具不该存在的诡异尸骸，却偏偏鲜活无比，散发着足以吞噬天地的毁灭气息和难以遏制的破坏欲望。
“唳！”
突然间，那超空间混沌龙鲸通体绽放出诡异的光芒。伴随着一声震彻云霄的长啸，那座城池般的庞大身躯竟在瞬息之间凭空消失，轻易突破了白祈布下的感知网。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细小的暗影如同紫色闪电般划破层层虚空，直奔白祈而来。
“这是——！”
白祈心中一跳，本能地摆出战斗姿态，却在看清那道暗影的真面目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
这是什么情况？
之前那惊天动地的对峙已经让白祈做好了血战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那头堪比灭世凶兽的超空间混沌龙鲸居然在他面前......化作了人形？
没错，那头遮天蔽日、气吞山河的混沌凶兽，竟然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甚至还不到白祈肩膀高的人类少女！
就在白祈对面，紫色雷霆闪烁中，那超空间混沌龙鲸展现出了它最令人始料不及的形态：
一个面容姣好，青春洋溢的少女。她一头耀眼的紫色长发扎成大辫垂至胸前，窈窕的身躯被一套古朴的紫黑色金属铠甲包裹，只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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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张美丽的脸蛋正因愤怒而微微扭曲，一双明亮的眸子怒视着白祈。
最为诡异的是，即便化作了这般人类少女的模样，那股足以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压却丝毫未减。
"！！！"
白祈整个人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反差来得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这是什么情况？
超空间混沌龙鲸？
十五六岁的人类少女？
饶是白祈身经百战，此刻看着那个矗立在对面、满脸写着“我很生气”的少女，大脑还是不由自主地当机了几秒。
他实在无法将方才那头散发着灭世气息、由扭曲骨骼与黑暗能量构成的可怖巨兽，和眼前这个扎着紫色长辫、看起来随时会跺脚撒娇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有没有搞错……”
白祈目瞪口呆地望着对面，下巴都快掉了。
他从未听说暗面生物还有这种能力，更不明白它是如何变化出一个与自身生命构造完全不同的人类形态。
“白祈！你这个坏蛋，居然敢打伤本大人！”少女一脸怒气，紫色的长辫也跟着一晃一晃，“姑奶奶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虽然用着威胁的话语，但那理直气壮的语气配上气鼓鼓的脸蛋，反而让白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虽然明知对方本体是头恐怖巨兽，但看着这副模样，白祈心中的杀意和战意竟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大半。
该死啊！
完全生不出杀念啊！
“为什么要变成人类少女？”白祈先声夺人，突然抢先发问。
“啊？”
巨兽少女愣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显然打乱了她的节奏，她愣了一下，露出思考的神色，原本原本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即荡然无存，显得呆萌无比。
但是，该死啊！
白祈发现她自己明显毫无察觉。
这一定是在变化的过程是什么问题啊！
偏偏这家伙毫无自觉。
“我说，你变点别的不好吗？”
白祈依旧板着脸道。
“哼！我为什么要听你？我想变什么就变什么！”
少女闻言立刻回过神来，高傲地扬起小脸，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不知不觉被白祈把对话带到了沟里。
她把头撇向一边，不屑道：“而且什么叫变成你们人类！这是我们超空间混沌龙鲸天生就有的化身神通！只能变成一种样子，根本没法改变，而且……我们效仿的才不是你们人类呢！”
“我们的样子是照着‘始祖’的样子来的！"
“始祖？”白祈眉头一挑，立即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词。
“当然！就是始祖！不能还能是什么？”
“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
少女双手叉腰，理所当然的反驳道，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哼，小子，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还有，你不要想套我的话，这种机密的事情，才不会告诉你们这些人类！”
看着对方又傲娇又孩子气的模样，白祈忍不住在心中发笑。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有趣的事：这头超空间混沌龙鲸虽然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意外地……单纯？不谙世事？
如果对方一上来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白祈还真得头疼。但现在看来，这位"小龙鲸"似乎还挺好说话的，居然能就这么站在这里跟他有问有答——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小家伙的阅历八成浅得很！
白祈看着眼前这个时而傲娇时而呆萌的"少女"，心中暗喜：奇货可居啊！
这小家伙的单纯程度，简直就是了解暗面世界的绝佳机会！
“能变化成人类形态，就说明或多或少受到了人类影响。"白祈暗自思量，"从她的表现来看，虽然实际年龄可能已有上千上万年，但在超空间混沌龙鲸的种群中，恐怕还只是个没什么阅历的小姑娘……这种性格，应该好说话。”
想到这里，白祈顿时不着急动手了。
回想这两次暗面危机，那些暗面生物冲出来后就只知道打打杀杀，肆意破坏。
但讽刺的是，即便与这些存在战斗了这么久，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损失，人类对暗面世界的了解依然少得可怜。
就连徐玄素提供的资料中，关于暗面世界的记载也是寥寥无几，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白祈心中暗喜。
“小子，受死吧！”
另一边，化身少女的超空间混沌龙鲸可不知道白祈的心思。
她轻哼一声，纤细的手掌突然张开。
刹那间，无数道紫黑色的雷霆从她掌心迸发，如同活过来的火焰般在空中狂舞。
这些雷霆中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每一道都在扭曲着周围的空间。
紧接着，那些雷霆突然静止，化作无数玄奥的符文。
这些符文有的像是远古文字，有的则似乎是某种神秘的道纹，每一个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它们在虚空中飞速流转，仿佛在演绎某种远古的铸造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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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之间，所有符文凝聚成形，化作一柄紫红色的长枪。
这柄长枪通体流转着诡异的光芒，枪身上铭刻着与符文一般无二的神秘纹路。
最为骇人的是，枪身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仿佛连时空都在惧怕这件武器的力量。
少女轻松地握住长枪，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这柄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的神兵就是她身体的延伸。
随着她将枪尖直指白祈，一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波动从她体内爆发。
那能量波动如同实质般席卷长空，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颤抖。
远处漆黑的暗面世界云层被这股力量撕扯得支离破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股威压之强，仿佛要将整片天地都撕成碎片。
更加恐怖的是，随着少女注入能量，那长枪上的符文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从枪尖扩散开来。
这情形，就像是什么可怕的存在正在苏醒，随时会将一切存在抹去。
眼看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在所难免——
“等一下！”
白祈突然抬手示意。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立即让对面的少女愣了一下。
“等一下？为什么不打？”
少女有些懵了，很显然，这一幕并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而看着对方呆呆的样子，白祈只觉得心中越发有趣。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你不知道吗？按照以往规矩，在战斗之前至少也要报个名号。”
白祈板着脸，一脸严肃道。
“是吗？”
少女闻言愣了一下，她的眉头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们龙鲸有血脉记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吗？”
“那是因为你等级太低，你不过是区区龙鲸，难道暗面世界是受你统治吗？”
白祈“厉斥”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人类世界和你们暗面世界历次交战达成的共识，只要出现顶尖级别的强者，就必须遵守，比如像我，你是想违背规矩吗？”
少女顿时呆住了。
她想要反驳，但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有一点白祈说的没错，暗面世界里弱肉强者，强大的凶物如同云集，还有许许多多的巨兽长老，以她的年纪和等级，……确实好像不到那个级别。
眼看对方被唬住，白祈心中大喜。
小丫头！还镇不住你？
不过，白祈也没有逼得太近，放缓了道：
“而且你不是和我是死仇吗？你不是想要杀我吗？反正迟早要动手，你急什么？还是说你觉得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想逃跑？还是说，你不敢？”
“你放屁！”
“不敢”二字一出，少女仿佛受到某种刺激，顿时怒不可遏。
白祈闻言，心中差点笑出声来，果然，这超空间混沌龙鲸单纯的可爱，小小的一个激将法就成功让她上当。
——十五六岁的化身外象出卖了她的底细啊！
“果然，在兽堆之中只管厮杀，弱肉强食，赢者通吃，在智慧方面一点都没增长，和人类世界完全不同。”
白祈心中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