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道谢，原本还倚在陨石上的李娜微微一怔。
她缓缓直起身子，那抹玩味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复杂神色。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
以白祈如今的修为，自然能看出她身上的变化。这种程度的蜕变，在他眼中已是再明显不过。
“你不必谢我，”李娜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清冷，“你为联盟抵住了李宇轩，避免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份人情，是联盟欠你的。”
她说这话时眼神锐利，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作为一个野心家，李娜从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在她眼中，现在这个由上官清溪领导的联盟太过松散，毫无远见，只顾着苟且求生。
这绝非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一个能够真正主宰异界命运的强大组织。
某种程度上，联盟在她心中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帮助白祈，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罢了。
白祈听出她话中的深意，目光微动，但很快恢复平静：“不管怎样，这份情我记下了。”
“行了，”李娜突然转移话题，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加入我？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新的联盟里平起平坐，我也愿意让出一半的权利。”
然而不等她说完，白祈已经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不必了。”
白祈平静道。
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选择的道路从根本上就南辕北辙。
“呵，”李娜轻笑一声，虽然极力保持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惋惜和失望，“这是你第三次拒绝我了。真可惜，你我联手，本可以在这混乱的异界中创下一番不世之功。看来……我们终究要走向对立了。”
她的语气依然高傲，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咄咄逼人。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彻底碎裂。
但她很快又戴上了那副居高临下的面具，仿佛方才的失落从未存在过。
白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都心知肚明。
李娜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也不苛求。”
“这次来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她转头望向远处的徐玄素，语气忽然柔和了几分，“她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了她。”
话锋一转，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此行是来与你告别的。李宇轩已死，这一报还一报，从此两清。至于今后……”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白祈，“是敌是友，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知道你实力极强，不过，我也……有所保留，日后若再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
白祈点了点头。
对于李娜的实力，他一直有所猜测，感觉她的实力有所隐藏，如今也算是证实了。
而且两人之间的分歧，从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李娜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希望我们不会真的走到兵刃相见的那一步。那将是……我最不愿见到的结局。”
她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周身泛起点点星光，仿佛要与虚空融为一体。
临行前，她朝徐玄素微微颔首：“徐姑娘，告辞。”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化作一道星光流影，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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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间，便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白祈，后会有期。”
她的声音还在星空中回荡，带着几分缥缈，又似乎含着一丝不舍。
她心知肚明，从今往后，……两人就是敌人了！
白祈静静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李娜的背影，那般潇洒，那般决绝，却又带着说不尽的留恋。
这种复杂的心绪，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虚空中，星光点点。
一如白祈此时的心境。
“怎么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伴随着一阵淡雅的香风，徐玄素轻步来到白祈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清澈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
“没什么。”白祈轻轻摇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星空尽头，“只是在想，希望我们日后不会真的……”
“李姑娘是个爱恨分明的人。”
徐玄素打断了他的话，青丝随着夜风轻轻飞扬，拂过绝美的脸庞：“若是你顾虑重重，反倒会让她瞧不起。一切随缘便是，该如何便如何。恩怨分明，我想这才是她期待看到的。”
听着这番话，白祈心中豁然开朗。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你说得对。这才是我认识的李娜。”
恩怨分明，快意恩仇。
想通这一点，那份萦绕在心头的惆怅顿时消散了许多。
看着身旁的绝美少女，白祈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
徐玄素永远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知道他心中所想，能解他心中所疑。
伊人在旁，夫复何求啊？！
“白祈！”
“白祈！”
“白祈——”
……
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声接着一声，由远及近，饱含着惊喜与关切。
白祈和徐玄素浑身一震，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
只见远处的星空中，无数流光划破黑暗，向着这边疾驰而来。在那些光华中，他们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肖云、林雨、宗泽、叶宇长老、青阳长老……一张张关切的面孔逐渐清晰。
“他们都来了。”白祈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转头看向徐玄素，柔声道：“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迎着那些光华飞身而去。
夜风拂过，带着几分暖意，仿佛要冲散方才离别的愁绪。
两人迎上前去，瞬间就被热情的同伴们包围。肖云和林雨率先冲到白祈面前，脸上满是关切。
“可算找到你了！”肖云上下打量着白祈，确认他平安无事后才松了口气，“这一战打得可太惊人了。”
叶宇长老和青阳长老驾驭着虚空神龙舟疾驰而来，银白色的龙舟还未完全停稳，两位长老就已迫不及待地跃下，快步迎向白祈。
叶宇长老欣喜之情难掩，拍了拍白祈的肩膀：“好小子啊！我们没看错你，李宇轩输了，居然栽了个跟头，反死在你手里，当真是……当真是……”
激动得一时语塞。
“谁说不是，害我们白担心一场，差点以为你要死在他手里，那我和叶宇长老恐怕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青阳长老捋着胡须，眼中闪着欣慰的光芒：
“话说回来，这小子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记得当初收他入门时，谁能想到……，小子，我们所有人都欠你一条命，以后但凡你需要，我和联盟里的长老一定全力以赴。”
“大家说是不是？”
“是！”
众人嘻笑，轰然响应。
久别重逢，所有人都开心不已。
一行人聚首，谈了许多。
众人问了许多关于李宇轩的事，听到凶险处，也捏了把冷汗。
白祈也顺带把徐玄素介绍给众人。
众人促狭一笑，一个个都会意，徐玄素身份特殊，和他们穿越者截然不同。
白祈把徐玄素介绍给他们，心意不言自明。
再次相见，所有人言笑晏晏。
夜深渐沉，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约定他日再聚后，众人这才依依惜别。
待众人散去，白祈带着徐玄素，也很快踏上返回人间界大元朝的归途。
时间流逝，两人御空飞行，穿梭于浩瀚星海之中。
璀璨的星光点缀着无垠的虚空，远处星云缭绕，瑰丽壮观。
偶尔有流星划过，在漆黑的夜幕上留下一道绚烂的痕迹。
“好美的景色！”
徐玄素望着这壮丽的星空景象，不由得轻声感叹：“想不到还能看到这样的如此美景。”
“嗯，”白祈微笑着指向远方：“那片星云的尽头，就是通往人间界的空间通道，再过片刻，我们就能抵达了。”
两人御空疾行，穿梭于浩瀚星海之中。
数千里星云转瞬即逝，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是数个时辰过去。
星云渐渐稀薄，人间界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穿过最后一片云雾，眼前豁然开朗。
浩瀚无垠的东海铺展在脚下，海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边熹微的晨光。
远处海天一色，轻纱般的晨雾笼罩着海面，几只海鸥掠过水面，发出清脆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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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这份生机勃勃的景象，与方才星空中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走！”
白祈定了定神，很快带着徐玄素往前而去。
白祈归心似箭。
李宇轩虽死，但大元朝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人皇生死暂且不知。
而万道降临虽然结束，但白祈神魂强大无比，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形，但他能感觉出，这次的三界剧变造成的影响还远没有平息。
整个人间界给他的感觉，总是有一丝紊乱和混乱的味道。
不过这些念头掠过脑海，白祈很快就冷静下来，和徐玄素一起朝着前而去。
数千里的海域一晃而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
“嗯？！”
突然之间，白祈眉心跳动，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由身形一顿。
他矗立在虚空之中，扭头望向了前方数百里外的一处虚空。
那里被一片片云层笼罩，宁静平和，再正常不过。
但落在白祈眼中，却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就在前方的虚空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无尽的空间规则涌动，禁制沸腾，如一座即将喷发的远古火山，整个都扭曲躁动起来。
不过数个呼吸，四周的天地规则也急剧变化。
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立即变得阴沉无比，雪白的云层也化为黑色乌云，不断旋转着，形成一道直径数万丈的黑色旋涡。
漩涡中，一道道的青色雷电逡巡，散发出摄人气息。
下一刻——
轰隆！
地动天摇，空间撕裂，一道浩瀚的黑色光柱，猛然冲破禁制，笔直如柱，浩浩荡荡，没入上方黑色阴云旋涡之中。
一时间，雷光大炽，天地轰鸣。
“什么获得了大机缘，竟然引发了如此之大的天地异象，连空间禁制都遮掩不住？”
白祈也不由暗暗讶异。
身为神级强者，白祈的眼界早已今非昔比，寻常的气息波动，已经无法引起他的注意，更不会让他惊讶。
但那道黑色光柱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连他都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要知道，以他现今的修为，这是相当惊人的。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白祈就回过神来，霍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