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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萄的生日宴会在下午六点开始。
举办的地点是夏家旗下的一所酒店。
所有的住客都已经提前清空,酒店装潢富丽堂皇,宴会在七楼举行,七楼不是房间,而是另一个很大的公共空间。
各种奢侈的美味被摆到了一个个单独的覆着绸布的桌面上,宾客陆陆续续到来落座。
夏家的宴会不同于那些小家族的宴会,哪怕现在夏家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夏从阳也不会让这些来的客人在参加完宴会后只有回家一个选择,他为每个人都安排了可入驻酒店的房间,宴会上侍从的服务贴心至极,让人真正体会到什么事宾至如归。
夏家这种周到的安排,让宴会上的不少宾客对夏家刮目相看。
不少人内心想: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论宴会上的体验,全海市也没有几家能做到这么好的,因为大家默认这种宴会就是谈事的场所,晚宴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夏家在宴会上下功夫,也就侧面体验了夏从阳对陶萄的在意。
要知道,不久前夏启月的生日,夏从阳甚至都以忙为由没有出席,更别说如此广而告之地向海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发邀请函,来夏启月生日的,基本上都是她的朋友。然而夏启月的朋友多,人缘好,来的人也不少,只不过比起这一次,差的就太远了。
陶萄在工作室呆到将上午拍的东西剪辑完成,才让江恒把她送到宴会举行的酒店去。
夏从阳早就说要派车来接她,但是被她拒绝了,感到有点困,陶萄中途还靠着后座睡了一会儿。
“老板,到了。”
江恒把陶萄喊了起来,看着陶萄的眼神有点担忧。
“老板,你是不是不太想参加这个宴会?”
否则怎么连衣服都没换呢?
陶萄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道:“有点。”
“你没事吧?”“没事。”
“等会儿结束了你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嗯。”
陶萄朝他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酒店门口。
在进入七楼大厅的时候,陶萄还被门口穿着燕尾服的侍从拦住了。
“请问您是?”
陶萄低头取下了口罩,看着陶萄的脸,侍从失神了片刻。
“陶萄小姐!请进!抱歉刚刚是我没认出来!”在另一人的提醒下,这人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
“没事。”
陶萄一进去,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在一众穿着各色各样的礼服的女子当中,陶萄实在太过打眼。
她似乎特别偏爱黑色,只不过她身上穿的不是黑色的礼服,而是一件宽松的,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羽绒服。
“是不是她啊?”
“是,我在新闻发布会上看到了。”
“她气质挺特别的,这不是她的生日宴吗?怎么她连礼服都不穿。”
“夏启月还没来吗?”
“说实话,不说夏家,我对这女孩挺有好感的。”
“夏启月比不上她好吧,你忘了之前夏从阳不知道夏启月不是亲生的时候,也从来没说过要给夏启月什么股份。”
窃窃私语的声音自陶萄来了之后就没停过。
此刻夏启月身旁围着一堆年轻人,都是些富家子弟,见陶萄来了,便齐齐朝她看来。
这些人长相都好,男男女女打扮不俗,只不过有些人嘴角挂着轻慢的笑容,朝陶萄看来时,还带着几分洞悉了大部分事实的那种高傲,他们在和夏启月说话,夏启月没看陶萄,时不时被身旁的话逗得发笑,好像并不因为这是陶萄的生日宴会而感到不自在。
“她来了。”
“管她干嘛?”
“我爸让我和她好好认识一下。”一个年轻男生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的话惹得边上的人起哄:“那你和她好好认识一下呗!”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赵玺,你什么时候听过你爸的话了?”
赵玺朝夏启月看了一眼,夏启月道:“赵玺,你别,她脾气不好。”
夏启月抿唇笑了一下,赵玺不以为意:“是吗?有多不好,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说完,赵玺端着一杯酒就朝陶萄所在的位置走去。
陶萄站在原地打电话,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从哪里走出来一个端了杯酒的女生,就像很多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端着酒的女生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她面前的陶萄一样,直直朝着陶萄的身上撞去。
只可惜她的手还没碰到陶萄的衣服,就被陶萄抓住了。
陶萄皱起眉头,手腕微微一用力,“哐当!”酒杯就掉在了地上,酒液也撒了一地。
结局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场面甚至一度有点尴尬。
陶萄手再快,衣袖上还是沾到了点酒。
赵玺走近了听到这时陶萄对电话那端的人以吩咐的口吻道“夏宸,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件外套过来。”
说完,她便面色淡漠地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那朝她倒酒的女孩,问了一句让旁观者都感到心脏重重一跳的话:“你叫什么?你爸是谁?”
这句话说得很平淡,但是让看向她的女生瞬间脸色一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甚至都不问为什么这女孩走路不看路,而是直奔主题。
“你就是这么祝我生日快乐的么?”
陶萄站在哪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送上门来的女生。
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暗中观察陶萄的人,在陶萄身上看出了一种威压来。
这样的气势,让一些曾经认识夏从阳的人感到熟悉,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不安。
有人似乎一下子理解了,为什么陶萄能够得到夏从阳如此的青睐。
她甚至不在乎面前的女孩是不是故意的,她笃定的态度令与她对抗的人感到沉重的心理压力,以致于女孩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部被打乱,她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赔礼道歉,明知道在场很多人看着她,可没穿礼服的女孩一点也不在意,堂而皇之地发难,此刻对面女生卖可怜的行为收效甚微。
“你叫什么。”
“李萍”
大约过了三十秒,在李萍感到煎熬不已的时候,陶萄才吐出两个字:“走。”
“谢谢。”李萍匆匆便走了。
没等赵玺反应过来,夏岐和夏祠便来了。
夏祠走到陶萄面前,问:“刚刚怎么了?”
侍从还在收拾着地上的碎屑,陶萄看向赵玺,目光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不知是在对夏祠说还是在对赵玺说:“有人按捺不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