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拍摄便顺利得跟做梦一样。
就在大家以为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陶萄忽然从导演的座位上起身，拿着喇叭对其中一位摄影师道：“五号镜头摄影师，把摄像机给我。”
还有最后一个镜头，陶萄走过去自己拿起了摄像机，在一些工作人员不解的视线中，女演员演了最后一段戏，而角落里，陶萄在默不作声地扛着摄像头录制。
“可以了。”
摁下了结束录制。
“这段戏完成，大家休息一下吧。”
陶萄声音冷静地开口。
听到休息两个字，在场的工作人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拍好了？结束了？她看了画面呈现的效果么？
而且陈路还在，大家哪里敢就这么走，于是陶萄说了这话，工作人员居然没一个人动。
陶萄将摄像机交给摄影师，掀起眼皮看了一下在场的工作人员。
也没说话，直接走到陈路和赵亦所在的位置。
“陈导，赵导，要不看看成片？”
当然，现在拍的片段也不是成片，是之后要送去剪的画面，是成片的雏形。
陈路点点头：“行。”
工作人员们多少有些尴尬，不过陈路没说别的，他们便也继续在各自的位置上呆着。
“你觉得能成吗？”“谁知道。”
“拍得风风火火的，你看陈导拍了多久，真这么一个刚出来实习的姑娘就能拍戏，想太多了吧？”
“不过这妹子挺认真的。”
“认真有个屁用，你看咱们华国有几个出名的女导演，人家年纪都多大了？”
“确实，这种事没经验干不出来。”
现场声音嘈杂，有人聚在一起，小声讨论陶萄。
九成可能，陶萄这次试试，只是试试而已。
“陈导，我能看看吗？”
片场的女演员不知什么时候也凑到屏幕后面来了。
“来呗。”
鼠标点了两下，便划到存储好连贯在一起的拍摄片段。
这一段不长，一共六分钟。
但是真正拍摄却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画面开始播放，陶萄站在边上，盯着屏幕，眼神很自然，也很坦荡。
女演员偷偷看了陶萄一眼，却是在心里为陶萄捏了一把汗。
不知为什么，她对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很有好感。
她并不希望少女因为这件事情受挫，虽然她看起来胸有成竹。怀着某种杞人忧天的心情，女演员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屏幕上。
继而，她渐渐睁大了眼睛。
幻想中的混乱的镜头并未出现，新的镜头的布景、人物和之前陈路拍摄的截然不同，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镜头的位置和高度是陶萄自己调的、场景是按照她的心意布置的、女演员的表演方法是她教的，而最后的镜头甚至是她自己亲自拍的。
这六分钟的片段，从头到尾，从风格到运镜，都完完全全写着陶萄的名字。
和陈路的风格完全不同，陈路走得是偏文艺，喜欢用特殊的镜头和色调。
而陶萄这个……不知道怎么说，很怪异的顺眼，镜头的搭配和谐而带着一种……个人风格明显的叙述语境。
女演员感到有些迷茫，因为她走出了拍摄场地之后，再来看镜头里的自己。
——她想，原来她演的这么好，好得让她鼻子有些酸。
看完这六分钟，陶萄嘴角微微上扬。
而陈路和赵亦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