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星被罗学明叫去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的事情。
正值课间时分,麻将小分队照旧在走廊上观光闲聊。
于胖子体型原本就圆润,裹上厚重的羽绒服后,越发圆了。
他搓着手感叹:“这天越来越冷了,穿这么厚,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球。”
春鸣斜眼上下打量他,笑笑:“你就是啥都不穿,也像个球。”
“你才像个球。你就是个求!”于胖子爆出了四川粗口。
“你才是个求。”
“你是,你是个求!”
徐晚星拍拍他俩的肩,主持公道,“大哥不说二哥,别争了,你俩都是个求。”
其余人哈哈大笑。
大刘说:“反正现在麻将也打不成了,干脆咱们改名叫是个求小分队。”
于胖子:“啥?你再说一遍,啥分队?”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致同意开除大刘的队员资格,原因是脑子不大好使。
话锋一转,又跑到了乔野身上。
于胖子斜眼问徐晚星:“哎哎,我说乔学霸的手骨折了,为什么是你帮他抄笔记啊?”
春鸣点头,一脸“我并不八卦,只是有点好奇”的表情,“你俩现在关系还挺好啊。咱们混了一年了,也没见你为了谁这么劳师动众的,又是找班长借笔记,又是替他奋笔疾书。”
徐晚星瞪眼睛:“我倒是想给你们抄笔记呢,问题是你们看吗?看得懂吗?”
大刘点头:“这话有理,学渣拿笔记干嘛啊?擦屁股都嫌膈得慌。”
万小福从楼下的教师办公室回来,见徐晚星站在走廊上,上前告诉她罗老师找她。
徐晚星的眼睛跳了两下,回头问春鸣:“右眼跳财还是跳灾来着?”
春鸣亲切地笑着回答说:“甭管跳什么,师爷找你,有过好事吗?”
行吧,他真相了。
于胖子揣测:“多半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师爷要制裁你了。”
大刘:“说不定双语老师又去告状了,说你又离及格线遥遥无期。”
春鸣同情地扫了一眼她的腿:“三千个下蹲之后注意拉伸,别练出猛男肌肉了。”
“我说你们思想就不能积极点吗?”徐晚星挑眉,“就不能想想好的方面,万一是因为我进步了,双语及格了,师爷老泪纵横想表扬我呢?”
在场人没有一个说话,集体用鬼哭狼嚎似的嘲笑声回应了她。
徐晚星面无表情转身往办公室走,扔下一句:“都给我等着!”
嘴上虽然放了狠话,但心里还是略微忐忑。徐晚星试探着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窗边的罗学明侧过头来,冲她点头。
“进来。”
她打量着罗学明的表情,好像还可以?反正看不出怒气。
罗学明只字未提作弊的事,只将她的双语试卷摆在桌上,“说吧,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天上下红雨了?我们的偏科大魔王,居然认认真真做了题,还两科都在及格边缘徘徊了。”
徐晚星一愣,下一刻,不可置信地一把扯过卷子,定睛一看。
诶?
诶诶诶???
然后就笑开了花。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说什么来着——”她简直恨不能春鸣和于胖子那几个瞧不起她的臭家伙近在眼前,这样就可以把卷子糊他们一脸,好好给他们擦擦眼睛。
遗憾的是,他们不在。
她打住了,嘻嘻哈哈地把语文试卷展开,翻到了诗词鉴赏部分。
“哎哟,八分?!哈哈哈,我猜到了得分会很高,但还真没想到拿了个满分!”她惊喜地掸了掸卷子,一脸耀武扬威,“学霸的笔记还真是没话讲!”
罗学明一直笑着看她瞎扯,直到这一句,他抓住了关键:“谁的笔记?”
“乔野啊。”徐晚星一点没有瞒着他的念头,抬眼与有荣焉,“前一阵我不是问他题吗?他估计是看我有上进心,居然主动把他的英语笔记给我了,还写了一整套诗词鉴赏心得给我。”
她笑嘻嘻把卷子放回桌上,还神气地背给罗学明听。
“什么唐诗大气磅礴,乐天者甚众。宋词优柔婉约,多抒发离愁别恨……”
罗学明先是一怔,然后就笑了,看她跟念经似的,赶忙挥挥手,“得了得了,别搁我这儿小和尚念经,我对语文又一窍不通,你念了也是白念!”
“那您找我来干嘛呀?”她又笑嘻嘻凑过来,“是不是想表扬我?来,我洗耳恭听。”
一边说,她还一边把耳朵提溜起来,表明自己会用心听。
罗学明的巴掌不轻不重落在她脑门儿上。
“语文刚好及格,英语还没及格呢!这分数换成别人,哭都来不及,你还好意思给我嬉皮笑脸求表扬?”
“您也说那是别人了,我是别人吗?我可是连及格线在哪都没见过的偏科大魔王啊!”她振振有词。
罗学明这下是真笑开怀了。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他虚空点了她两下,虎着脸说,“这次是有进步,下次给我再努力点!都要高三的人了,这点程度才哪跟哪啊?离重点大学还差老远。”
可即便没有夸她,听这语气,也和实打实的夸奖没什么两样了。
徐晚星笑了,昂首挺胸,端端正正敬了个礼:“得令!”
临走前,她冲他眨眨眼:“您等着瞧吧,下次我铁定超出及格线,唔,至少五分!”
徐晚星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也并没有细想光是双语有进步,值得罗学明把她叫来单独约谈吗。而若是真的要鼓励她,又为何只是简短的三言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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