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衣衫凌乱,想必战场还不止一处!
这会儿她还和人睡在一起!
那个人……
那个人还是住在塔里木酒店房间隔壁的包工头!!!
小嘉:!!!!!!!!!!!!!!
一阵风中凌乱。
她指着程又年,哆哆嗦嗦好半天,无声地重述着一个字:“你你你你你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条件反射地没有发出声音,可能是怕惊醒老板,点燃了她的起床气,年终奖就没有了。
程又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先出去。”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近乎气音。
他示意自己要穿衣服,出去说话。
小嘉这才回过神来,猛地倒吸一口气,拔足狂奔,扭头踉踉跄跄往外跑,在又一次看清客厅里的一地狼藉后,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妈呀。
谁能救救她。
她需要速效救心丸啊啊啊!
然而卧室里,程又年轻手轻脚下了车,又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
昨天穿来卧室的只有裤子,剩下的上衣和外套、毛衣和袜子,悉数在客厅。
他一阵头疼,只能就这么穿着裤子走出去。
原以为这样见到小嘉会很尴尬,结果人到客厅,才发现小嘉已经不见了。
人呢?
他一怔,随即看见了玄关处的两只大箱子。
昭夕的手机还在茶几上,昨晚就放在那里,后来,咳,后来当然也没有精力再去管。
他很快看见屏幕亮起,有新微信抵达。
用不着伸手去拿,走到沙发边上,一低头就看见了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新消息——
【小嘉】:是我瞎了吗?!
【小嘉】:还是起得太早产生了幻觉?!!
【小嘉】:为什么包工头会在你的房间???
【小嘉】: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小嘉】:啊啊啊我的眼睛!!!!!
【小嘉】:它!太!辣!了!啊!啊!啊!
程又年:“……”
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助理。
他长叹一口气,扶住额头。
下一秒,却没忍住轻哂一声,笑了起来。
*
昭夕醒来时,又是太阳晒屁股的一天。
耀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明明往常她都记得睡前关窗帘的,偏偏每回他来的时候,她就会忘记这一茬。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霍地想起来了,左看右看——
卧室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是吧?
不是吧!!!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人去楼空”的房间,试探着下了床……
床脚又摆了一双粉红色的兔耳朵拖鞋。
缓缓回头,她看见了床头折得整整齐齐的睡衣。
“……”
昭夕面无表情,飞快地从衣帽间拿了件卫衣套上,就这么趿着拖鞋往外走。
经过卫生间时,看一眼,干干净净,昨晚一起洗澡(?)的痕迹荡然无存。
走进客厅,地上干干净净,扔了一地的抱枕原封不动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本该散落一地的衣物也不知跑哪去了。
跑哪去了呢?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昭夕僵硬地转身,缓缓扭头往生活阳台上看去……
赫,果不其然,衣服像是长了脚,此刻正规规矩矩、干干净净挂在阳台上,迎风飘扬。
昭夕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没关系,挺好的,她和程又年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就像一首很美很经典的歌。
Yesterday once more.
操。
昨日重现。
昨日又他妈重现了!
她气得拎起一只抱枕,往地上重重地砸了过去。
一只不解气,又连续丢了好几只。
操操操!
这算什么事?
她还下意识往茶几上看。
还好,这回茶几上干干净净,没有塑料袋,也没有袋子里的醒酒药or宿醉药。
可这并不妨碍昭夕来回踱步,气得生活不能自理。
下一秒,咔嚓一声,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
她一愣,抬眼一看——
男人清爽整洁,与昨夜衣衫不整的形象大相径庭。
此刻突然出现在大门口,一手将钥匙放在玄关,另一只手手里还拎着……
昭夕错愕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看见了一只超大的购物袋,隔着透明的袋子,里面的蔬菜瓜果、牛奶面包清晰可见。
程又年没料到会正好打个照面,但也只是怔了怔,“你起床了?”
随即关上门,从容地扬扬手中的袋子。
“明天大年初一,通常超市饭店都不营业。看你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就下楼买了些……”
话音未落,余光扫见地上那只突兀的抱枕。
他明明记得自己收拾好了房间,所有的抱枕都该老老实实放在沙发上才对。
视线又重新移回昭夕面上,察觉到她突然松开的眉头,和面颊上慢慢升腾起的一抹秾艳、眼中若有似无的懊恼……
程又年心下已有猜想,似笑非笑打量她。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不告而别了?”
昭夕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脚,蹭的一下扭头就往卧室走,还走得急匆匆的。
“咳,我去把衣服穿好!”
程又年看着那道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大概是出来得太过仓促,她就这么罩了件米色卫衣在外面,哪怕衣服略长,盖住了臀部,也依然露出两双光洁修长的腿……
非常清凉。
他几乎能猜到她的心路历程——
从醒来发觉身旁空无一人,到急匆匆套上衣服跑来客厅找他,接着因他的再次“不告而别”震怒到扔了一地的抱枕,最后错愕地发现他又回来了……
程又年隐忍地笑着,把东西放在中岛台上,侧眼看着窗外。
晴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