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素酒店。
姜天意一口心头血,刚好喷在红玉之上。
下一刻,气势恢宏的三川山水柱轰的一下消失在红玉里,就像出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殷红透亮的红玉之上,一团殷红的血迹,游离在上面,一滴不曾落到地面。
“小天意,怎么了?”被姜天意一口鲜血吓得脸色惨白的张愿欢,一时间六神无主,死死地抱着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没有一丝光亮的姜天意。
姜天意呆愣愣地躺在张愿欢腿上。
“姐,我见到我妈了……”一句话出口,姜天意两行泪水无声从腮边躺下。
望着俊脸苍白的小弟,张愿欢心口忽然像是被塞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瞬间心疼得不能自已,猛地一把将姜天意抱在怀里。
张家姐妹三人,大姐神出鬼没,二姐性子清冷,幺妹儿张愿欢,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发。
关于姜天意的身世,张愿欢的父亲张闻风跟她们三姐妹都说过。
但毕竟是一场源自于姜父跟张闻风的奇妙相识经历的干亲,起初知道多了姜天意这么个干弟弟的时候,三姐妹谁都没有太往心里去。
因为那个时候,姜天意还只是个两岁不到的小娃娃,张家三姐妹中年龄最小的张愿欢,也比他大了三岁有余,更不用说当时已经十几岁的大姐了。
对她们三姐妹而言,只是家里忽然多了一门逢年过节才会礼节性的拜访一次的亲戚而已,对于这个经常躲在姜父怀里害羞的不敢抬头跟姐妹三人对视声音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相对而言,反倒是跟姜天意算是年龄接近一些的张愿欢,经常逗弄小时候的姜天意,看着每次都被自己逗得大眼睛里满是委屈但还带着泪珠喊自己三姐的姜天意,还小的张愿欢心里都会有一种恶趣味的开心。
如果日子就那么一直下去,张家三姐妹跟姜天意可能就只是一种因为父一辈的因缘半路认得一门亲戚而已了,毕竟,父一辈的交集,到了孩子这一辈,不见得会买账。
至于大姐跟二姐是什么时候认可了姜天意这个小弟的,张愿欢不知道。
她知道知道,自己真的从心里面觉得自己要把姜天意当成亲弟弟来保护,是因为自己六岁那年。
那一年的中秋节,姜天意三岁,同样被姜父抱着来自己家走亲戚。
不例外,在外面疯玩的自己听说他来了之后,手里捧着一个姜天意最害怕的小青蛙,屁颠屁颠跑回家要去吓他。
可是,当她看到趴在姜父怀里眼睛上缠着白色纱布的小男孩时,从来被父母说是没心没肺的张愿欢,忽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虽然后来,自己总给自己找理由,嘴硬地说辩解说当时是被小天意那副样子给吓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眼睛上缠着纱布的姜天意听到自己的哭声之后,摸索着朝自己张开手要抱抱,笑容满面的喊自己三姐时,张愿欢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那个画面了。
再后来,在一个大雪下了好几天的日子,忽然听爸爸说,小天意的眼睛好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愿欢开心坏了。
像个布袋熊一样挂在父亲大腿上,央求他带自己去见姜天意。
虽然那天的爸爸好像兴致不高,甚至可以说脸上很是严肃,但还是带自己去了姜家。
不止自己,大姐跟二姐还有妈妈都被带去了。
只是,没有张愿欢想象中姐弟阔别重逢其乐融融的场景,第一次到姜家,姐妹三人看到的是漫天纸钱飘洒,一口让人看上去心里毛毛的棺材,停在姜家不大的堂屋里。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天意,宛如失神一样的跪在棺材旁。
眼睛上去掉白纱,小小的他,披麻带重孝。
后来才知道,那天,小天意,没妈妈了,听说,他的眼睛是他妈妈换给他的。
所以,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姜天意,张愿欢比谁都知道,见到妈妈了这句话,对姜天意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在昏睡的时间里,重新走了一遍当年自己只是旁观者,就已经喘不来气的事情,他又走了一遍。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
张愿欢抱着姜天意,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没事,三姐在呢。
一花一素咖啡厅,从姜天意说出那句话之后,死一般的寂静。
周少天更不用说,对姜天意,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深。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怎么开口。
范子鹏站在原地,静静地守着,刚被姜天意救赎过来的他,大致能猜出姜天意身上发生的事,但也偏偏因为如此,他才更感同身受地知道这种状态下的姜天意,需要的不是安慰。
侯登峰早就晕过去了。
孙存一副比姜天意还惨的样子,就更不用说了。
要说全场之中唯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恐怕只有古风女孩林莫晚了。
林莫晚柔柔的目光一会儿落在姜天意身上,一会儿来到周少天皱着眉头的镜框,目光扫了一圈,最终,她眉头一蹙,落在手拄拐杖老神在在闭目养神的土地公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智慧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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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川土地,你就这么看着?”
土地公一抬眼皮,瞅了瞅林莫晚。
“小丫头何出此言?”
林莫晚缓缓来到周少天身旁,盯着掌控一方山水气运的土地神只,目光平静。
“姜天意被你请去入梦,如今落了个心神破碎,心头血出的结果,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周少天身体一震,当局者迷,他的心思都在姜天意身上,怎么就忽略了此中关键。
土地公作为以山水柱请姜天意入梦的护法,可以说是作为姜天意入梦经历的见证者跟始作俑者,甚至从另一个角度说,心神状态下姜天意经历的每一步,都是他主导的。
此刻,被林莫晚一语惊醒,周少天目光一冷,九层小塔缓缓浮现在身后,手中子曰印章握在手中,一闪身,来到土地公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不说。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周少天不再愿意跟人讲道理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没有道理可讲。
土地公望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周少天,胡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转身就要跑。
但是,一道红影闪过,林莫晚挡在了他的身后,露出右手手腕上的九眼不灭金刚绳。
土地公口中发苦,赶紧一抬拐杖,无奈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停,小老儿认栽……”
土地公心里这叫一个郁闷啊,好在自己也是一方土地吧,那是神只好吧,就算是在人间横行无忌的奇门见到自己也要礼让三人,今天竟然被两个年轻人逼得只能服软。
这要是说出去,还让小老儿怎么做神啊。
不认栽?
小老儿倒是想,但就是不知道眼前的神通文字化成的小塔跟子曰印答不答应。
更别说身后女娃那有着一丝佛家愿力的九眼不灭金刚绳了。
这三样东西哪一个自己这身子骨都顶不住啊!
想到这,土地公吐血的心都有了,我可是一番好心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但是,这话眼下说出来肯定是没人信的。
所以,土地公思忖再三,还是决定稳妥一些地办,别真一个托大,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好吧,用山水柱的气运,让姜天意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我有意为之,可我是好意啊,不信你问他,是不是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至于他心神破碎,出了心头血,我也没说我没办法吧?你们这一个个杀气腾腾的,要做什么?”
说到这,土地公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姜天意。
周少天手上一顿。
“多大点事,小老儿作为三川土地,岂有害人之理,那个谁……”土地公忽然一指范子鹏。
“我?”被土地公点名,范子鹏着实有些意外。
“出去外面,你第一个见到的服务员,让她进来……”
范子鹏下意识望向周少天,此刻掌柜的这个情况,以范子鹏的观察,周少天是唯一能替掌柜的做决定的人。
周少天虽然不明白土地公的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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