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省新渝,钱吉春一个月内第二次来到这里。
从大风凌冽,漫天尘沙的黄土高原,来到山清水秀,满眼绿油油的七仙女下凡之地,本应是享受风景,心情愉悦,但是老钱并不好过。
春风宾馆的双人间里。
“钱总,给。”司机兼跟班兼没什么文化却让老钱媳妇很放心的男秘书贺小年,把一个盒子递给钱吉春。
“哦,好好,可来了。”钱吉春接过盒子,看了眼,“对对对,就这个就这个,马应龙。”
随即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钱总,要我帮忙不?”
“帮啥?抠腚眼子?那成啥了。”
“嘿嘿。”
看到钱吉春岔着两条腿,一扭一扭的进了卫生间,贺小年直叹气。
原以为陕北汉子,在吃辣这件事上,即便到了川渝湘省都没问题,但是谁特么能想到,赣省这里吃辣的程度,又高了一个级别。
川渝湘黔这种地方,无外乎麻辣,香辣,酸辣,可到了赣省,全都变成了愣辣,疼辣,辣的疼。
各种小炒是好吃,辣椒炒肉,藜蒿腊肉,炒鸡丁,血鸭,爆甲鱼,第一次吃是各种鲜香的惊艳,可让你连吃上三顿之后,先是舌头疼、嘴疼,后来是喉咙疼,到胃里还疼,最后,就变成了皮燕子疼。
别的还好说,要是有个内痔外痔混合痔的,那就遭了老罪了。
作为从“有痔青年”到“有痔中年”的钱吉春,第二天就见了血。
没办法,只能紧急治疗,安排贺小年去买了“马应龙”来救急。
听着卫生间里从“欧哟哟,斯哈斯哈~~~~”变成了带着颤音的闷哼,贺小年赶紧走到门口,“钱总,你一个人真能行?”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塞,塞进去就好,哎呦呵,嘶~~~~”
随着一阵水流声,钱吉春满头大汗的从卫生间挪了出来,“扶,扶我一把。”
“哎,哎哎。”贺小年赶忙上手搀了,架着钱吉春出来,“坐坐。”
“驴日滴,坐个屁,床上,床上,我趴着歇会。”
等钱吉春趴在床上呻吟了好一会儿,“小年,帮我倒杯水。”
接过杯子,猛地灌了好几口,这才长舒口气,“艹!”
“钱总,啥感觉?”贺小年问道。
“什嘛啥感觉?”
“我说腚沟子。”
“凉快多了。哎呦,这罪受的。”
“那咱们,下午还去不?要不您就这么歇着,看明天能不能好点再说?”
钱吉春摇着头,“去,干嘛不去,和人家都约好了,不去咋说?说我痔疮犯了?好说不好听哇。”
“男子汉大丈夫,忍忍就过去了。来,扶我起来。这地方,连个番茄炒鸡蛋都得放辣椒油。当地人咋练成的钢铁腚眼儿?”
“不知道,要不说是本地呢?”
“拉我一把,走。”
“钱总,那个护垫放里面了没?”
“哎呀,忘了,拿来,我垫上。”
。。。。。。
河上镇在仙女湖的西边,镇上锂厂的总经理李亮斌正在办公室里,对着一部电话点头哈腰。
“江总,江总,要不,您再宽限几天?我这也是刚到了一批原料,正准备开工呢。”
“没有,没有,我骗您干嘛?现在行情是一吨金属锂40万块,您算算,我能挣多少?是吧,肯定有您的,我肯定把您排在最前面,放心放心,我心里有数,好好,谢谢谢谢!!”
挂上电话,李亮斌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拿起遥控器,对着墙上那台老掉牙的空调摁了半天,也没见反应,一皱眉头,把遥控器在手上狠狠拍了几下,这才听到“滴”的一声。
感受着空调出来的阵阵凉风,李亮斌这才松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房顶,开始琢磨起来。
“李总,李总?”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李亮斌坐直了身子,“啊,老张,什么事儿?”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李总,这天气越来越热,车间里待一会儿就是满身汗的,你瞧瞧,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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