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又来。”李乐笑了笑。
“你这回去,好交代?”
“啥?”
齐秀秀示意李乐手上的纱布。
“这个啊,嗨,出门在外,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不是。”
“徒手掰钢筋?”
“还单掌劈砖头呢。”
“这是恩,得记得。”
“多余了啊。”李乐瞄见齐秀秀头发里的亮线,“不过,这下放心了?”
“放心了。”
“和他爸妈说了?”
“来时候说的,我爸妈过去看着才说的,好在老两口都是当的住事儿的人。”
“嗯,死里逃生,反过来说,也是喜事儿。遇难呈祥,以后就顺了。”
“那也是遇到你这个贵人。”
“我没带照片啊。”
“照片?”
“昂,给你,拿回家,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行,不用你给,家里有结婚时候合影,抠一张就成。”
瞧见齐秀秀认真思索的样子,李乐忙摆手,“别别别,咱可不兴这个,等回国,请我吃顿大的就成。”
“呵呵呵。”齐秀秀瞬间眉头舒展,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又打起了哈欠。
“怎么?专机接送都没睡好?”
“没见到人,哪里睡得着。”
“这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好点儿的酒店?咱这儿有人。”
“不用,有使馆和公司安排,已经够麻烦你了。”
李乐想了想,“刚听医生说,老张除了手指头接回去,没什么大事儿。”
“嗯。万幸。”
“正好,你们都来了,等几天,和使馆还有公司说说,先别回国了。去坦桑,我媳妇儿在那边儿有个野营酒店,你和张彬一起去那边过几天。给自己放个假,看看动物大迁徙,看看塞伦盖蒂大草原,呼吸一下热带雨林的新鲜空气,散散心。”
“算了,还是回国吧。”
“我没说你,我是说张彬。”李乐点了点自己心口,“劫后余生,城市那种隧道视野,永远比不上风景秀丽的去处。”
“再说,暂时逃离现实,置身在大自然里,更有利于恢复。你说呢?”
“这......”齐秀秀忧郁着,回头,透过门缝,看了看躺在床上,却依旧紧张的蜷着身体,眉头紧锁的张彬。
“万一,你俩感受到原始苍茫的气息,再来个兴之所至,在这儿能造个人呢?”
“李乐?”
“哈哈哈,走了走了,明天我得去坦桑一趟,要是有时间,能赶上,咱们在那儿见,赶不上,回国记得请我吃大餐。”
李乐摆摆手,转身。
“李....”
“都说了,好好收着你的谢谢吧。”
声音渐远,狭长走廊尽头斜射入一束阳光,窗格将光束切割成斑驳金纹,人影却渐近,轮廓融进光晕里,浮尘如星点流转。
齐秀秀望着,一如当年铁一教室外的走廊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斜背着书包,帮自己捡起滑落书本,之后便昂头挺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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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刚才说啥?”
“我让你把耳机通话打开。”
“哦哦。”
距离地面一千两百米的一架比奇baron58螺旋桨飞机里,李乐摸索着,把耳机的通话钮打开,这才听清楚恩杜杜说话的声音。
“你刚才没拧开,跟你说话这费劲的。”
“你不说你这飞机噪音大,跟特么拖拉机似的。”
“你好,你有湾流不坐,非要坐我这螺旋桨。”
“这不是省钱么?我那一趟得多少钱?你这,也就一箱油钱。反正你也得回家。”
“吝啬鬼。”
“钱得赚,也得省啊。”
“吁~~~~”
“哎,不过,还是得谢谢你,那俩机械化步兵营还有接应的步战车。”
“没什么,兄弟么,两肋插刀。”
“你哪儿学的这是?”
恩杜杜往后一指,“那位。”
“你可跟好人学吧。”副驾上的李乐回头瞅了眼窝在乘客位置上,戴着耳机,打着呼噜的韩智。
“诶,教教我呗。”
“啥?”
“打,啊不是,开飞机。”
“行,等回奥杜威,我教你。”
“奥杜威,嘿嘿,老头在那几天了?”
“大半个月了。”
“啧啧啧,真可怜,一个人挖坑呢。”
“谁说一个人的,你不前些天送过来一个么?”
“我?”李乐忽然记起来,“艹,我怎么把那个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