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帐篷里,四人围坐桌前,灯影摇晃,气氛有些紧张。
李乐将最后八张底牌扣在桌面,扫了眼面前几人,轻声道,“红桃主。”
“抄底!”韩智突然甩出两张黑桃A,纸牌撞击桌面的脆响,“猎豹该换猎场了。”
博伊奇慢条斯理推了推鼻梁上的花镜,手掌拢住五张牌,“BOSS,您连对子都舍不得拆,怕不是藏着双王?”
说完,忽然将三张方块K拍在分堆上,敲了敲桌子,“八十保底。”
一旁正在喝水的恩杜杜呛得咳嗽,一边捂着嘴,一边笑骂,“你这老狐狸,拿分比鬣狗掏肛还狠。”
“起风了,该收网了啊。”
李乐撇了撇嘴,甩出梅花对10,手离开牌面就被韩智按住,两张主牌Q带着烟味压上来。
韩智眯眼盯着李乐,“单张主还想偷鸡?”
此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让四人同时僵住,博伊奇瞟见屏幕显示的号码,不动声色将最后两张分牌滑进牌堆,把手机递给李乐,“老板,那边的电环。”
李乐接过,笑了笑,“希望等来个好消息。”
“喂?嗯,嗯,真的?答应了?”
听到这句,桌上其他三人都直起了腰。
“好的,明白,谢谢梁组长,谢谢!!”
瞧见李乐摁了电话,韩智忙问道,“怎么说?”
“答应了。”
“答应了?”
“嗯!”李乐点着头,面露笑意。
“艹!”
“苏卡!”
“fu*k!”
“明天下午两点,老程序。”
“终于要结束了。李乐,赶紧!”
“干嘛?”
“给国内打电话。”
“别,大使馆那边特意交代,没到最后一刻,张彬安全脱离那边的控制,先别给国内说。”
“哦对,也是。”
李乐起身,捏着手机想了想,摁了出去。
“莫伊,你们那边怎么样?嗯,刚得到消息,那边答应了。好,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动立即联系。”
一抬头,“老韩,商量一下,明天接人的安排。”
“接了两回了,还是那几个人呗。估计一会儿红十字的电话就得打过来。”
李乐摇摇头,“这次不一样,这是奥科科在内外压力下做出的妥协。这种人,信不过的。还是稳妥点的好。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最后越危险,越要谨慎,功亏一篑窜了稀的事情不少。”
博伊奇听不懂李乐那句汉语,但还是能明白李乐的意思,“老板,我去叫安德烈他们过来,设计一下明天的方案。”
“你是老板,也是文化人,文化人心都脏,没错的。”韩智也点头。
“尼玛,那特么叫料敌从宽!”李乐伸手,把桌上的牌一收,“开会!”
。。。。。。
砂石在车轮的碾压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颠簸的引擎轰鸣里,格外刺耳。
张彬蜷缩在皮卡车斗的角落里,随着车身起伏来回晃动,眯眼看着路边不时掠过的岗哨,雨后的空气远比玛尔比特金矿那边混合化学药剂的气味儿清新,一仰头,看到天边出现的一道彩虹。
一个颠簸,身边看管民兵的枪管,碰到了被反绑的左手,只是简单用纱布薄栅的手指传来一阵疼痛,张彬条件反射地绷紧后背,过去几天里,类似的疼痛似乎已经变的麻木,可今天却异常的钻心,终于不用硬挺着了,张彬想到,叹了口气。
“May God bless you。”另一边,瞧见张彬叹气的赛义德低声说了句。
“谢谢。”想起这几天赛义德对自己三人的优待,张彬点点头,给了个微笑。
终于,车队在一座哨卡的岗亭前停住。
“下车,下车!!”
“嘭嘭嘭”一阵车门开合,有人大声喊道。
“你自己能下?”赛义德起身,拉起张彬。
“OK,没问题。”
跳下车,一个踉跄,张彬被两名民兵扶住,然后推搡着走向哨卡的岗亭。盯着五十米外,飘扬的红十字旗帜,心跳开始加速。
一根枪管抵住他的后背,他能清晰感受到身后更多的十字准星正在自己身上游移。
一滴汗珠顺着眉骨滑进右眼,不敢抬手擦,只是本能的一步步走向几名穿着带有红十字马甲的工作人员。不远处,六名戴蓝色头盔的救援人员正与押送的头目核对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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