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抱着她,手臂竟慢慢又有了力气,力道深切。
祝白芍没问他别的,只是将脸颊埋在他脖颈处,任由泪水肆意淌落。
她知道他心中滔天的怨恨、悲恸,她知道他会醒,就是不知道具体时候。
果然,现在时机到了,他便醒了。
他的自我放逐也结束了。
那个眉眼带着戾气的男人走了,回来的是新的裴蘅。
两个人在这边你侬我侬,那边众人都已经看傻了眼。
不是,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演情深似海的剧情吧?
当裴蘅抬起凤眸淡淡扫过众多禁军时,有人颤声道:“九,九千岁……”
这个称呼让那些人又想起了被裴蘅支配的恐惧,有人扔下了手里的长刀,而后一声接着一声。
“参见九千岁。”
李廷傻眼了。
他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身侧两个禁军飞快卸了武器,踹着腿弯让他跪了下来,嘴巴也被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酸臭布条堵住。
一场李廷谋划已久的宫变,就这样戏剧性开始,又这样戏剧性落幕。
顾含蓉面色复杂地看着裴蘅和祝白芍,羡慕他们感情甚笃,双向奔赴。
裴蘅抚了抚祝白芍的妇人发髻,心下被充盈的感情挤得满满涨涨,他看向穿着龙袍的顾含蓉,“陛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草民带夫人先退下了。”
说着就和祝白芍一前一后上了马,一夹马腹,爽快地回了身,朝着宫门方向而去。
不论是这匹汗血宝马,还是骑马的那个人,皇宫之内,都无人敢拦。
冲出宫门,就看到了乌压压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六喜、七喜,他们来势汹汹,却在看到眼熟的汗血宝马和马上的两人时惊住。
“主,主子?!”
“主子醒了?!”
裴蘅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眼中有感激之色一闪而逝。
他安排好一切后,明明也给他们安排了后路,足够他们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但没想到,他们会留下来照顾祝白芍,还在她有危险的时候,纠集这么多旧部。
六喜和七喜都不由红了眼。
……
马儿纵情奔跑,祝白芍靠在身后之人的温热胸膛上,任由他带着自己去哪儿。
良久,马儿在一个风景秀丽的湖边停了下来。
裴蘅把祝白芍抱下马,就失力地跌坐在草坪之上,祝白芍也被带倒,趴在了他胸膛上。
“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要逞强!”
祝白芍眼尾和鼻尖还都泛着红,眼眸水波盈盈,说话带着鼻音,不像是埋怨,倒像是撒娇。
“好。”
裴蘅看着她,眉眼间全是柔柔情意。
祝白芍突然从旁边抓了些草扔他,“那时候跟你说了好多遍,让你动手时告诉我一声,结果你还是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