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思在后面的花园里吹了一个多小时的风,胸口都被吹得冰冰凉。
奈何面前的三个人杵着跟着木头似的完全不动,他倒是不怕,就是现在用的身份是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斯斯文文的秘书。
哪有这么好的身板。
张远思抬手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喷嚏,上前一步。
三人纹丝不动。
张远思沉默片刻套起了近乎,“几位,大家都是打工的,我们家小姐已经走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太冷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犹豫了起来。
张远思再接再厉,“我保证不随便跑了,就去里面坐着。”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其中一人道,“好,别耍小心思。”
张远思讪讪一笑。
看守地点顺利从花园换到了一个小房间。
张远思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看着不像是那些二代们来玩的地方,倒像是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
三人抱着胳膊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张远思讪讪一笑,“几位大哥,我就是个小秘书,老板怎么说我们只能怎么做,老板发工资我们也是迫于生计。”
这话说进了三人的心里,他们拿了钱不错,那也是拿命换的。
看着眼前这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精英人士此刻丧眉耷眼地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几人突然涌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说起来,他们还比不上人家呢!
人家拿钱办事,他们也是拿钱办事,大家都一样,他们还要多一样卖命。
最先同意换场地的那人眉目之间有些松动,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也不容易啊!”
张远思取下眼镜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可不是嘛!我这好不容易放个假过个年团团圆圆,你说老板一个电话我就得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他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青,“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刚才还喝了一肚子的冷风。”
“大哥,能喝杯热水吗?”
有人起身在屋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个纸杯倒了一杯水,“没热的了,你就凑活喝吧!”
张远思忙不迭的道谢接了过来,开始拉家常似的和他们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张远思知道了不少的消息。
任鸿北带着兰亭直奔他的个人豪华包厢,屁股挨到了柔软的沙发上,他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心终于踏实地落了地。
他双脚忍不住在地板上踩了踩,看了看熟悉的包厢里面的装饰,还是这样踏实。
他想他有一段时间都不会想碰跑车了。
任鸿北安抚好自己,看着茶几上的点心零食和酒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笑容都真诚了几分,“兰亭,想喝什么,我给你调。”
兰亭坐在一边,好奇地看着桌子上的酒瓶和杯子,和阿聪用来调酒杯子什么的差不多。
任鸿北轻声介绍了起来。
他有意卖弄,兰亭静静听着,眨了眨眼睛望着他,“都看看可以吗?”
任鸿北闻言露出一个自信十足的笑容,将袖子慢慢卷了起来,露出了白净的小臂。
他伸手拿起酒瓶一边调酒一边和兰亭介绍着,房间里回荡着他的说话声。
渐渐的。
桌子上放了十几杯各式各样的酒。
兰亭鼓励地看了一眼任鸿北,双眼明亮,胳膊酸疼的任鸿北咬牙坚持着。
一个半小时后。
任鸿北喘着气,放下酒瓶的时候双手有些发抖,胳膊又酸又胀,他眼神中有些迷茫和疲惫。
兰亭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桌子上的酒,嘴里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起来。
任鸿北有些恍惚。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好像从山上下来之后事情的发展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他们应该在花园里表白互诉心肠月色下甜甜蜜蜜,或者,他展示一下自己优秀的车技,带着她上山顶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
然后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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